“你知道,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但说实话我愿意告诉你。我只有一个条件,把我放下来我们好好说,不要总把你那无处安放的情绪宣泄在我身上。”
他定了定神,补充道。
“如果你再想威胁我,再把你对你师父死的那股怒火发在我身上,我保证不再吐一个字。”
这话很奏效,说罢诗人便放开了他,重新坐回椅子上。
“行,你讲吧。如果发现你在玩儿我,我再不客气也不迟。”
“你听说过女巫吗?”
久秀整理整理自己的制服,盘腿坐在了地上。
“听说过,他是你们会社的四大干部之一。传闻里她很神秘,伪装、易容、隐身仿佛是个妖怪无所不能,但那更像是个神话故事。”
“那我给你聊几件真实发生的事吧,3年前里飞亚地区发生了一起大型的会社义体仿冒事件。情况很简单,那里常年动乱,有几股武装殖民军,其中有一股势力铤而走险,劫持了会社的运输船,依靠运输船上会社的研究员和设备,自己做起了义体生产的行当。那些造出来都是军工级别的义体,火箭手、大炮臂、超神经脊柱,应有尽有。”
“这种事,你们不是一般扔颗卫星导弹就解决了吗?”
诗人说。
“邻国地盘,直接轰炸无异于开战,国际影响不太好。他们整个团体总共300人的武装力量,都有义体的高度改造,虽然要费点心摧毁他们不是什么难事,但他们身处丛林,我们的人要在那里跟他们打游击战还是太麻烦了。所以,会社只派了一个人。”
久秀看着诗人,诗人也看着他。
“女巫?”
“对,女巫。一周之内,300人的队伍自相残杀,死的死逃的逃,最后整个部队剩不到5个人,然后,被女巫一一结果掉了。整场事件相当干净漂亮,效率极高。”
“她怎么做到的?”
();() 久秀耸耸肩。
“没人知道,据那些活下来的研究员说,明明上一秒还相安无事,下一秒那些本还是队友的人就突然开始相互射杀,跟着魔了一样。那个军阀早已通过情报知道女巫混入了他们,但他们毫无办法。”
“为什么?”
诗人听出了疑问,“既然知道女巫易容成了他们的人,只要问一些关于这个人隐私的问题,女巫答不上来不就知道了吗?”
“女巫假扮的人不但能知晓这个人生平所有的记忆,还能原封不动地照着他的方式言语行事,等到你完全相信时他却突然亮出武器,没办法通过这么简单的办法考验。
“甚至更吊诡的是,她还能频繁在每个人之间切换,就像恶灵附体一样。杀死一个,立马就能附身在下一个人身上,无穷无尽,每个人的最优解只有把身边的所有人杀完,否则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你的身边是朋友还是敌人。”
久秀说。
诗人深吸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之所以今天发生了这么多古怪的事,是因为女巫进来了?”
“这倒不一定,我就是猜的。毕竟她是会社最隐秘的几号人之一,别说是你们,就连我们自己人也没见过,更别说搞清楚她来了会发生什么情况。
“按理来说女巫是进不来的,因为大楼外有热成像可以识别到女巫的入侵,但是既然昨天会社已经攻破了大楼,既然昨天都已经来了一个干部,是否趁这个机会已经把女巫安插了进来,这我就不知道了。至于你们所说的导演,这可不是他该消失的时候,十有八九要么通敌,要么遇害了。”
“不过我还是希望女巫没有进来吧,如果她已经混入你们之间的话。”
久秀捏了捏下巴上的胡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黑天鹅。
“你们绝不可能找出她来,更别说活着出去了。”
“诗人,别听他的。别忘了他是会社的人,他没必要跟我们说实话。吹得这么玄乎,说不定就只是他编的故事。我们的重点还是该放在寻找导演的线索上。”
“对。找导演才是第一位的。”
诗人点点头,被这一句惊醒。与其在这里幻想,不如想办法去找到导演。等到找到导演,或许所有猜疑就全部打消了。
“这确实就不好说了,只是你们既然问我,我就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而已。我就讲这么多,信不信随你们。”
“我们去监控室,那里应该会找到导演最后一次出现在哪的录像。”
“好,我们走。”
久秀索性靠在玻璃上,把腿伸直,看着他俩风风火火地来,又打算风风火火地离开。
“哦对,临走之前我再给你们个提示吧。如果我是女巫的话,我一定会易容成一个既能随处走动,又绝对不会被随便杀死的至关重要的人。”
“什么意思?”
诗人诧然回头,却看到久秀那张自信的笑脸。
“你想想,你们之间谁的命是至关重要,绝对不能动的?”
“我们之间,不论谁死,计划都能照常进行。”
“所以,你和你的队友都不是计划的关键。”
久秀说。
“你的意思是……人质里的某个人?”
诗人仿佛有些意会,可始终不能确定他话的意思。
“我就说这么多,毕竟我被关在这儿。其余的,只能你自己去找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