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会照顾人,不论是身体还是情绪,从回家到现在,你一句骂我的话都没有说过。”
尹迦丞揉了揉她的头:“吹干了,但还是要喝一包板蓝根预防感冒,疫情还没结束,现在感冒烧是大忌讳。”
打横把人抱起往客厅沙处走,觉得她前面那句话十分荒谬似的,笑着问她:“好好的我骂你做什么?”
“洗个澡都能把浴室洗成案现场,如果是在家,我妈肯定要骂我充电的时候人不该离开,骂我护肤品乱放,骂我三十岁了还不长心。”
“我知道我妈这个人说话就这样,但我每次听她用骂我的语气表达关心,第一时间总是想要和她杠两句,哪怕是你最亲最亲的人,你也很清楚她是爱你的,但是为什么说出来的话总是不好听。”
尹迦丞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抱她,钟婧胳膊迟疑两秒之后,为了防止有可能摔下去造成的伤上加伤,她选择了伸胳膊去抱住尹迦丞的脖子。
四目相对,他纠正她:“现在这里也是你的家了,房产证上也有你的名字。”
“爆炸的热水袋是我买的,护肤品你摆在那里也是我觉得ok的,生今天这样的意外和你三十岁还是三岁都没有关系。钟婧,这只是一个偶然事件,你不用想太多。”
第一次有人这样跟她说,不是怪她做事不小心,也不是说她今天不走运。
他说,这只是一个偶然事件,不具备任何讨论价值。
钟婧心口滚过一瞬翻涌的情绪,莫名有些想流眼泪。
从上初中开始就独当一面,钟婧一直觉得自己坚韧不拔,学医的苦她默默放在心里,独在异乡时也从来不与钟雅茹分享难处,报喜不报忧。
因为冯汉清出轨的阴影,这么多年钟婧都不过生日,每年都只是在心里默默许一个愿望。
钟婧理解并心疼钟雅茹女士刺猬一样的性格,所以她一直努力地做一个不需要父母操心的女儿。
可是现在,突然有一个人不需要她去理解,却可以毫无缘由地来理解她。
这一刻,钟婧突然间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而紧接着,尹迦丞说:“越是亲的人,才越拥有安慰和开导彼此的义务,钟婧,给你提供情绪价值是我作为丈夫应该履行的职责,而不是遇到点什么事情就在你身上挑毛病。”
他想说,语言是用来鼓励和开解人的,而不该被当作中伤他人的匕。
从前钟婧开解他的那些话,他都记得。
浴室里刚才开了暖风,加上又吹了半天的头,尹迦丞手掌贴在钟婧腰间的时候,反而是他的手掌更凉一些。
“尹迦丞,”
放钟婧到沙上的一瞬间,抱着他脖子的胳膊还未松,钟婧叫他名字,看着他的眼神里突然多了些不明意味。
她想起来什么,问他:“你晚饭吃了吗?”
尹迦丞点头:“晚上和6医生一起在食堂吃了点,他最近都忙着哄老婆,工作上难免掉以轻心,今天手术过程当中走神又被主任给骂了,听他唠叨了半天回来晚了,对不起。”
他突然的道歉让钟婧一愣。
“对不起什么?”
她问。
“白天你我那条火锅店的链接的时候,我想到之前去山城吃的那家火锅,辣到肠胃不适,所以条件反射说了那句。”
“你后来没有再理我,我猜……你可能是约了傅律师一起去吃。”
尹迦丞突然提起这个,钟婧想起来自己洗澡前点的那个外卖,拧眉道:“糟糕,我点了火锅外卖,应该都已经泡了。”
“你还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