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忠诚斥道“你也说人家是京中大户。云家是什么门第除了银子,咱还能拿得出手什么”
转脸又跟二弟说,“不管侯府下聘多少,咱留两样意思下,别的全随芊姐儿出门子。”
云忠恒连连点。
“另外近来有不少大礼进门。”
云忠诚交代“不管礼多厚重,咱们也得回份差不多的,万万别因小失大。”
邵家也来礼了,多少年了,头一回,确是叫他看透了。
侯府这门亲,重不在利,而在名。
“大哥考量得对。现在外头眼睛全盯着,都盼着咱们云家给侯府丢人。”
云忠恒老眼挨个看过儿子、儿媳“我丑话放在前面,谁要敢在外胡来,我就敢让谁一辈子出不了家门。”
坐在下的齐氏,放在腿上的两手不由紧扣。
云禾两口子对两老的表态很满意。
王氏碰了下当家的胳膊,云禾上前一步“大伯、爹,你们也不用拿那么多,芊姐儿的嫁妆我们一直都有准备。加上贵妃娘娘赐下的,侯府的聘礼,还有邵关府那给的,已经够体”
云忠诚抬手让云禾别说了“老四啊,大伯这银子拿得欢喜。不怕你笑话,我就是现在躺下闭眼了,也是含笑九泉。芊姐儿是咱们云家的好姑娘,你和淑英好教的好哈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禾也就不再推拒了。
他自个心里有本帐。芊姐儿婚事铁板钉钉了,以后云家再不用向邵关府“纳贡”
,省下的银子积个两三年就有两万两了。故公中银子,芊姐儿拿得不亏心。
云麦看了一眼四弟,向爹请示“谈家、孟家等都送了礼来,他们还旁敲侧击地问了芊姐儿陪嫁媵妾的事”
王氏蹙眉“侯夫人早说了,府上没有这规矩。”
不管别人家怎么做,她是绝对不同意闺女带什么侍妾出嫁,这不是自己找堵吗
“买两房得用的人供芊姐儿使唤就行了。”
这些日子嫣丫头没少往那位主儿眼面前凑,芊姐儿也不说也不拦一下。可那位主儿连个眼神都不带给。云忠恒看出来了,那是个冷情冷心的,既如此,就别触他霉头,还闹得跟孙女儿离心。
冷情冷心的那位主儿,此刻正被记恩拉着,跟云从芊、云崇青姐弟凑一块,谈酒坊的事。
“大芊姐夫,我好几天前就觉得大芊姐的酒坊一定能做大。你说呢”
云崇青笑看记恩,这话问得真好
沐晨焕瞅了一眼被塞在手里的酒,望向坐在对面双手托腮的从芊“我这有几张自研的药酒方子,你要吗”
两眼晶亮,云从芊立马点头“你给我就拿着。”
记恩轻轻推了推大芊姐夫“你这是同意我们仗侯府的势开酒坊了”
“可能要分润。”
最近云崇青心里的小人就围着两件事转悠。一、贵妃有喜;二、温三夫人为何要将五姐说给沐宁侯府要说温家在赌贵妃腹中子不太可能。万一是公主,那温家夺嫡的路岂不是就到头了
另温三夫人病重带女出京,温三爷并没伴在侧。从此可见,二人感情并不深厚,亦或温家不看重温三夫人。而沐宁侯府在谈亲事时又一直有意避讳温三夫人。
也许在赌贵妃腹中子的,不是温家,而是温三夫人。
“算在你姐那份里就行了。”
云崇青转眼看向上手的姐夫,思及那日送礼上门时,温三夫人最后问他的那两句话。读五经了吗要考科举
昨日陈夫子来找过爹,爹好吃好喝地款待,但一句不提教学之事。实际上早几天前,爹就已经着手给他找先生,只是暂时还没眉目。
“怎么了”
沐晨焕清楚小舅老爷这两天心情不太美。也是,任谁掉坑里,也高兴不起来。
云崇青呵呵笑了笑“我在高兴呀。”
被人看重,这不是什么坏事。他并无不喜。因为被利用的同时,也是在成就己身。
慧眼识珠,先你得是颗“珠”
。
沐晨焕弯唇“高兴就好。”
韶音姨母说,能娶到从芊,是沐宁侯府的福。与小舅子相处后,他对这话体悟更深了“后天我就要启程回京。”
云崇青不意外,赐婚圣旨已下达,三媒六聘得走起来,可不能少了他这个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