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间,一个清脆的童音在屋内响起。
张曦君凝神,侧目看去,一个手拿拨浪鼓的女童,有三四岁大,也是女人的女儿,这两日常常陪在她身边。
一旁的男孩,长得与男人极其相似,皮肤黝黑,浓眉大眼,七岁的年纪,是女人唯一的儿子。他见张曦君向这边看来,眼睛立时一亮,高兴道:“妹妹,你笑一笑,娘说你两日没笑了……全怪我贪玩,没有看好妹妹,害你妹妹受惊。”
说着高兴的笑脸染上一抹愁色,又摇摇头,一边笑嘻嘻的做着怪表情一边说道:“妹妹,看这里,笑一笑!”
说道“笑”
时带着微微的乞求。
看着男孩逗趣儿的表情,听着男孩话语里的愧疚,张曦君心中一软,暂抛满头思绪,朝兄妹俩一笑。
“娘!”
甫见张曦君朝自己一笑,男孩立马高兴的大叫:“妹妹朝我笑了,妹妹原谅我了!”
说着,兴奋地朝屋外跑去,女童也小跟班似地追去,口里咿咿不断地欢喜叫道:“娘,妹妹笑了!”
张曦君久久的望着兄妹俩跑出去的方向,缓缓闭上眼睛。
爸妈,即使是在这陌生的地方,张曦君依然是张曦君,她会好好地活下去……再见了……
无声的话语深埋心底,不舍的泪水滑落脸庞,苦涩的味道填满口腔——再见太难了……
“真的笑了?”
突然,女人蕴含急切与关心的声音由远及近。
张曦君蓦然睁眼,朦胧的泪光中,是女人欣喜的笑容,兄妹俩天真的笑脸。不由地,就想起这两日他们给予的关爱,女人在头一晚衣不解带的照料,她终是笑了。
再见了。
张家
婴孩的生活简单而枯燥,每天无外乎就是吃和睡,最多偶尔再咧嘴笑两下,用来回报那些逗她的人。
然而,即使每天都这样闲得厉害,但是在婴孩本能的支配下,张曦君活了两辈子的优势没有半点体现,比如第一次说话还是在八个月的时候。
和前世的小孩不同,她第一次被大人诱导开口的话,既不是“父亲”
也不是“母亲”
,而是她那位总一脸严肃的祖母。那时,她便想,古人果真重孝。后来,等她又跟着咿咿学语时,才发现似乎想错了,因为“祖父”
二字竟跟“哥哥”
相提并论了。
看来,祖母在家里的地位超然,她应该常承欢膝下,讨其欢心。
张曦君如是想着,当然也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