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民警问:“kTV后巷昨晚生的伤人事件,你知道吗?”
陈藿点了一下头。
“怎么知道的?”
民警问。
陈藿平淡的说:“警察一出警,服务员之间消息就传开了。”
刚刚红眼圈的民警接着问:“监控显示在当事人被袭击的那个时间段内,只有你往后门方向去了,手里还拿着两瓶酒,你是去干什么?”
恒一在旁边听着,喉咙滚动了一下。
陈藿垂着头,“我被一个喝多的客人冤枉偷东西,心情很不好,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喘口气,稍微缓了缓,又怕经理说我偷懒,就回来了。”
“你出后门了吗?”
陈藿回答:“没有,没敢,怕别人找我的时候,喊我我听不见。”
两个民警彼此对视了一眼。
靠近后门的一条狭长小走廊是没有监控的,陈藿离开监控范围,一共也就不到五分钟。陈藿的说法不能被证实,也不能被证伪。
不过从盛美头部伤口的角度与位置,结合凶器“砖头”
附近一处不明显的鞋印来看,倾向认为施害者是一位身高一七五以上的男性,且是左利手。
民警合上笔记本,“能看看你的手吗?”
陈藿将两只手掌心向上抬了起来。
细瘦苍白的骨节,青色突出的血管,浅浅一层剥茧,指腹还有很多细小白的旧疤。
民警愣了一下,拍了张照片。
两个民警准备告辞,“如果你想起什么新情况——我的意思是说任何情况,当时听到什么,感觉到哪里有异常等等,任何细节,都可以随时来和我们说。。。。。。对了,为什么所有的服务员都说不认识你?”
陈藿视线低垂,“我刚去上班,经理看我太瘦,怕我不能胜任,就没办手续,说先试用几天看看。”
民警离开了。
恒一关了门回来,叉腰站在茶几边,居高临下看着陈藿。
陈藿脱了鞋蜷在沙上,拽了毯子盖住腿。
陈大海听见关门声,窸窸窣窣的从枕头底下掏出那一沓红票子,点了点一共四张。
他听见恒一走到门边,咧着嘴冲恒一招手,抽出一百要递给恒一,“去给我买点老王家的麻辣鸭货,鸭脖鸭胗,嚯,鸭腿也来一个,选大个儿的,再打二两酒,对了,你看他家老婆那亮晶晶的头花,你给我找找在哪买的。。。。。。”
恒一没接钱,只无情无义的一伸手把卧室门给关严了。
恒一走回沙前,皱眉瞪着陈藿:“陈藿,你起来说清楚,你怎么跑到那种地方打工去了?我说没说过,那种地方我干过,有多乱,有多少龌龊的事情,你知道吗?你一个女的。。。。。。我也能打工,我也攒钱呢,期末考我能拿奖学金,放假了我还能去工地,平时我也能找兼职,我研究了,以后晚上我可以去送外卖,总之,你别和杨勇他们掺合了你听见了吗?”
陈藿闭着眼睛始终没动,在恒一耐性告罄的边缘,才低声说:“你好好上学。”
“我靠!陈藿,合着老子浪费这么多唾沫就是白说了!”
恒一咆哮。
陈藿翻了个身,“我真的累了。”
恒一气鼓鼓的走了,临走还踹了一脚茶几,把桌子腿直接踹裂了缝儿。
半晌,陈藿在毯子底下捏了捏口袋——那是刚刚杨勇在靠近她时偷偷塞进去的信封,摸着厚度,大概是几千块钱。这是,封口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