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进去!”
“在这儿好好呆着罢!”
“等着夫人落你这贱蹄子!”
“嘭——”
柴房门关上,接着又听见落锁的动静。
锦鸢像块破布般地被婆子们扔在柴房里,她趴在地上,咬着牙强忍着后背上的痛,浑身因疼而渗出冷汗,手脚更是冰凉。
她闭着眼,细弱急促的喘息。
身体的疼痛折磨人。
更令她不安的则是眼下境况。
沈如绫当真怀孕,但这个消息却未传入赵非荀耳中,今晚钱氏命人死守小院,想必这个消息很难再会传出去。
赵非荀不知此事…
又怎会退婚?
钱氏知了此事,更知是她替沈如绫联络外面的男子,岂会轻饶她……
沈如绫以死相逼,钱氏膝下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再者还有几个月后的大婚,钱氏定会护住沈如绫,为保全沈如绫的名声,让这件事被死死捂住,那自己——
还有活路可走么…
难道是因她插手,所以才导致事情彻底乱了套?
也将自己拖累至此?
锦鸢睁开眼,透过柴房的窗棱,目光迎上月辉。
心底浸满凉意。
不、不该如此!
因拂冬撞墙一事,国公爷大怒,命沈如绫闭门思过,连带钱氏也被训斥。
钱氏更因这事,沈如绫病了也不敢请大夫上门医治。
为何今日庄婆子来了一趟,沈如绫看着并无大碍,却忽然请来大夫?
请的又不是常来的那位大夫。
恰好是位精通妇科的大夫。
明明整个院子里的丫鬟、嬷嬷都不曾察觉,甚至沈如绫还来了月事,为何——
庄婆子来看了一眼,问了她几句话,回去就说动了钱氏。
今夜之事巧合之处太多,更像是背后有双手推着事情一步步前行,她被牵连其中,毫无招架之力。
究竟是巧合…?
亦或是另有人出手。
思绪纠缠起伏,拖得身子愈疲累。
哪怕是身在柴房中,四周气味难闻、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也抵不住汹涌袭来的睡意。
今日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累了。
只想好好睡一觉。
*
沈如绫的院子昨儿个闹了一夜,请了大夫进进出出,钱氏一拨拨调走院中的婆子。
这么大的动静,怎会逃过国公爷的耳朵?
钱氏守了女儿一夜,早已想好说辞。
不等国公爷命人来传,她先一步去了前院。
沈国公人至中年略微福,沈家国公之位世袭至他已是三代,早已没了当年跟随先帝打拼江山时祖辈的意气风,与京城所有世袭的公爵一般,耽于权势财富,沉溺其中。
但如今沈家家底已空。
这国公府也就是外面看着是个鲜亮的空壳子。
沈国公不愿这国公府落拓在自己手中,伸手沾染了些暴利的生意。
前几年还算顺利,今年却处处碰壁。
但他已尝到其中滋味,怎肯轻易抽手。
他端坐于偏厅上,面容沉肃,手指拨动着拇指上的青玉扳指,目光沉沉,耳中听下人来报,夫人来了,他才看向自己这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