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坐在梳桌前,眯着眼丫鬟们给自己梳妆打扮,点唇描眉。
这时外面丫鬟进来传话,说太子殿下已经到了。
时鸢眼皮子微掀。
她原以为萧玦那日只是随口一说,不曾想那冰棱子真亲自来侯府接她。
时鸢托腮,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下没一下的在梳桌上敲着。
那日在温府寿宴上,萧玦看见她同竹清公子私会,娶她的心思还是未动摇半分……
看来,她得换战略了。
时鸢两三下揉乱方才梳好的髻,“本郡主这会儿突然想起,本郡主一连病了数日,如今病气未散,为免传给宴上的贵客,须得焚香沐浴一番,驱驱病邪,恐怕要劳烦太子殿下多等片刻了。”
一屋子的下人愕然。
她们郡主还未嫁入东宫,就这般晾着太子殿下,真的好吗?
“看着我做什么?本郡主脸上有花?”
时鸢扫视一眼,抬手碰了碰弄月的胳膊,“你出去同我爹说一声,给太子殿下沏壶好茶,让他慢、慢、等。”
“郡主……”
时鸢一个眼刀子刮过去,弄月悻悻闭嘴,“奴婢这就去。”
帘子落下,丫鬟重新替时鸢梳妆。
时鸢摆弄了两下妆奁里的珠翠金钗,想起时兰今日也要出门,指了两套素雅些的头面,“小环,把这两套头面给长姐送去。”
隔壁的墨兰阁。
赵氏亲手给女儿梳妆,挑了一支簪子比划了一下,又扔回妆奁,“怎么尽是些廉价的头面,我女儿金枝玉叶,如何能戴这种东西!还有这些衣裳,都是几年前时兴的布料,你们也敢拿到姑娘面前来。”
小丫鬟跪地解释,“各房姑娘都是一样的份例,姑娘这份,还是郡主让姑娘先挑的。”
赵氏一巴掌甩过去,“我说你两句,你还敢跟我顶嘴!”
“奴婢不敢……”
小丫鬟捂着一侧脸,委屈至极。
“不敢?嘴上说着不敢……”
赵氏语调一抬,“你是姑娘身边伺侯的,你老实交待,前些日子姑娘丢的那只镯子,是不是你偷的?”
小丫鬟面色惶然,连连磕头,“姨娘明察!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啊!”
时兰起身劝了两句,反倒被赵氏训斥,“成天唯唯诺诺的,怪不得连下人都爬到你头上来了!”
时兰不敢再劝,又坐了回去,攥着绢帕的手指却在打颤。
柳氏还欲再骂,屋外有人传禀,紫竹苑的小环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