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腾索性不再费吐沫。
凌老太太的寿辰转眼就到。
其实,凌老太太的生辰已经过了几天。因着赵勇与凌大舅一个在卫所一个在衙门,故此挪到休沐日,就为了一家子团聚,热热闹闹的吃顿饭。
赵家一家子一到,屋内更是格外的热闹了。
大家热闹闹的相互见过。
赵长宁一来就道,“姐,我去找腾表兄了。”
他向来不喜欢凑女孩子堆儿。
赵长卿笑,“去吧。”
不待赵长宁过去,凌腾已经过来了,笑道,“好些天没见妹妹了。”
赵长卿梳的垂鬟分肖髻,间别了一支纱堆的海棠花,衬着她身上海棠色的裙袄,花朵一样的脸上,一双眼睛灵动无比,仿佛能说出话来。边城的女孩子大都个子高挑,赵长卿已经有些小小少女的感觉。
凌腾心说,若是我,我也喜欢这样秀丽聪明的妹妹。
“是啊,蓉姐儿常在家里念叨表兄呢。”
赵长卿招呼赵蓉到跟前,笑道,“表兄知不知道,我家蓉姐儿现在就会做诗了。我想着,表兄素喜有文才之人,蓉姐儿天资出众,连我家里的先生都说她天资百年不得一见呢。表兄是有学问的人,不如跟蓉姐儿说话话儿,看她学问可好”
赵蓉原本便想寻机与凌腾多说几句话,不想却是赵长卿推她出来。赵蓉倒也镇定,笑道,“不过是随口胡诌几句,胡乱认得几个字,哪里敢自称有学问呢”
她微身一福,大方笑道,“时久未见,表兄好。”
赵蓉实在想展现一番自己的美丽与风情,奈何她如今的年纪模样同这两者皆搭不上边儿,再怎么打扮,依旧是一个漂亮娃娃而已。凌腾将视线自赵蓉身上移开,笑着望向赵长卿,“听蓉妹妹小大人似的说话,倒叫我想到妹妹小时候。”
赵长卿笑,“表兄也只大我两岁,我小大人儿的时候,难道表兄不是小大人儿”
“仗着年长两岁,充大人呗。”
凌腾笑,“妹妹可有空,我想单独跟妹妹说两句话。”
赵蓉心里憋气,作天真无邪状,“表兄什么事要单独跟姐姐说,难道我们不能听吗”
凌大姐已经十五岁,正经的窈窕淑女,闻言笑,“他们两个一见面就是诗啊画啊,等闲人听不懂。蓉妹妹,过来给你吃点心,好吃的很。”
赵长宁见兄姐有话要说,倒是很懂事的没闹。
赵长卿与凌腾去了书房。
凌太爷的书房,能随意进的人,除了凌腾,也就是赵长卿了。
时间不多,凌腾并不是个拖沓的人,他温声道,“一家子好久没这样聚过了,祖父母一年比一年老去,这样欢喜的日子,实在太难得了。”
铺垫了一句,凌腾方道,“我对妹妹有事相求。”
只听这几句话,就知道将来凌腾平步青云不是没有道理的。
赵长卿知他要说什么,微微挑眉道,“表兄不应来跟我说,我之于表兄,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妹妹却是个明白人。有事,不与明白人商量,跟糊涂人更是说不清了。”
凌腾苦笑,“卿妹妹,我已将琴带来,马上便可重回妹妹之手。”
赵长卿杏眼圆睁,“这是何意莫不是叫我偷偷摸摸的带回去那不行,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拿也是光明正大的拿。”
凌腾看她要强的模样,心下非但不怒,反觉好笑,声音不由自主软了三分,他道,“如何是叫妹妹偷摸着带回去妹妹放心,我是不会叫妹妹受委屈的。只是今天是祖母的寿辰,若因着些许小事闹得一家子不痛快,哪怕妹妹胜了,不过惨胜而已。到底叫老人家伤心。何况,还有两家的情分。本是亲戚,纵使有事,私下悄不声的解决便好,很不必闹的沸沸扬扬。妹妹说,是不是这个理”
赵长卿心道,她一个二世为人的聪明些也就罢了。凌腾这小子,天资真是叫人嫉妒。
赵长卿不动声色,只管道,“腾表兄若有好法子,只管跟我说。我不是想闹得阖府不宁的性子,不过,二舅母与三表姐的为人想必表兄也是知道的,天底下的好事,不是哪家独占的。我有我的理,我要也只要自己的东西。”
她并非不讲理的性子,但,也绝不再好欺。哪怕凌二太太凌三姐一对大小泼妇。赵长卿既然敢来,就不惧她们。
“妹妹只管放心。祖父的琴是祖上传下来的,那琴不错,怎么也值个三百两。围棋是正宗的云子,也值上百两。”
凌腾笑容不变,温声道,“我不是头一天知道那两件东西的价值,跟妹妹说这个,不是说妹妹占了便宜。这几年,咱们兄妹相处,我知道妹妹是个能安下心念书的人。祖父这里的书,除了我,也只给妹妹看。”
“我姐不一样,她学琴棋书画,无非是为了炫耀而已。这几年,跟着家里的先生,样样都学,样样寻常。”
凌腾道,“这样好的东西,给了妹妹,才不算糟蹋。”
赵长卿道,“物华珍宝,有德者居之。我虽不敢称有德者,不过,东西在我手里也不算委屈。”
凌腾温声道,“如此,不知能否劳烦妹妹与我一并在祖父面前说清楚此事。”
原来,凌腾是这样想的。赵长卿思量片刻,道,“叫祖父做个中间人撕扯清,倒也不错。只是表兄瞒着二舅母这样做,岂不是要被二舅母责怪”
话一出口,赵长卿就后悔了,管他凌腾是死是活,反正不叫她吃亏便好。
果然,凌腾一笑,“妹妹担心我”
赵长卿恨不能自抽耳光,道,“你就权当没听见吧。”
凌腾笑,“已是听到了,如何能自欺欺人呢”
见赵长卿脸上似有不悦,凌腾见好就收,不再多说,道,“我去请了祖父来,妹妹稍等片刻。”
赵长卿颌。
一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