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坐在床上盯着进门的人,问:“面和好了?”
“明天不去卖了。”
“你好烦人啊。”
隋玉急了,她不让他上床,说:“你去给我和面。”
男人站着不动。
“又没让你去卖,冻我又不冻你。”
隋玉嚷嚷。
赵西平不吭声,但也不动作。
“还是说你喜欢上我了?舍不得我出门受冻?”
隋玉激他。
赵西平不吭声,任她怎么说都没反应。
隋玉恨他是个犟头子,她唾他一口,自己穿衣裳下地要去和面。
赵西平快一步拴上门,他站门口堵着,沉声说:“我说了,不再摆摊了,你就窝家里养一冬。”
隋玉立他身前瞪眼,言词凿凿地说:“赵西平你完蛋了,你喜欢上我了。”
“我只是见不得你糟蹋身子,我也想睡个好觉。”
说到这儿,男人的声音起了波澜,他恨恨地盯着面前的黑影,恼火地说:“一到深更半夜你就哼哼唧唧,在床上动来动去,不把人折腾醒你不罢休。”
隋玉语塞,这个她倒是不知道。
“冻疮已经复发了,你就是不让我去卖包子,以后的夜里我痒了还是要哼唧。”
隋玉趁他不注意一把推开人,她手脚利索地推门出去,大笑着说:“我出来了。”
赵西平跟出去,隋玉又先一步关上灶门,她人抵在门后,说:“不下雪就不冷了,我以后少做点,蒸两筐包子在街上卖卖就行了,顶多一个时辰就回来。”
满口胡言,赵西平在敦煌六年了,冬天是什么破天气他能不清楚?一旦下雪就没有不冷的时候,人都能冻死。
“你开门。”
他说。
“你回屋睡吧,我和一盆面就进去睡。”
隋玉主意已定,她抵在门后跟灶台上的猫大眼瞪小眼,不理会门外的人。
赵西平在外面转悠一会儿冻得受不住了,只得如了她的意。
听脚步声走了,隋玉从门后离开,她将灶烧着,洗干净手掏盆和面。想到赵西平今晚的举动,她乐滋滋地笑,一块坚冰终于被她捂化了。
一盆面和好,隋玉往灶洞里又塞些草渣,为防猫官钻进去烧着了,她用木墩子堵着灶洞。
灶门关好,隋玉缩着脖进卧房,推门进去一股暖和气,她赶忙关上门,摸黑往床上走。
走到半途她突然起意,脚尖一拐走到男人睡的那侧,碰到床沿了就脱鞋上去。
“走错了。”
赵西平出声。
“噢。”
隋玉憋着笑从他身上翻过去,“你这边真暖和。”
赵西平不搭理她。
“我只和了一盆面,只能蒸三锅包子,估摸一个时辰就回来了。”
隋玉蹲他旁边,说:“要不你明天陪我一起去?”
她不同意的时候他想去,她主动提议了,赵西平又不想去了。
“就这么定了,你明天帮我牵骆驼,我只动嘴吆喝。”
隋玉拍板定音。
“睡吧。”
赵西平同意了。
如隋玉所料,三锅包子在街上绕一圈就卖得差不多了,赵西平给她牵骆驼,有人买包子他拿筷子挟,钱也是他收,隋玉只动个嘴吆喝,出门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就带着一头骆驼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