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目睹断臂残骸尸山血海惨状的太子和卫小郡王,有种百闻不如一见的深刻震动。
表兄弟俩人都赤红了眼,牙关都咬得咯咯响。
没有畏惧,只有恨不得十倍还之的仇恨。
满身血迹胡子拉碴的卫离尘看到太子领兵到来,又看到儿子也在,神经都绷紧了几分。
“你们”
他想说让他们在后方待着,不要乱走。
但看到这俩孩子都紧绷了脸,眼里悲愤含泪,胸膛都不正常的起伏着。
他知道,不给他们泄泄火,只怕会憋出内伤。
临时结了个方阵,派了人配合,他亲自带着太子和儿子出去杀一个来回。
围剿那些伤了的,无力了的鞑子,让他们试刀见血。
本以为这俩孩子第一次上场杀敌,多少会有些手生。
结果他看到他们怒吼着一刀一个利落的砍掉受伤鞑子的头颅。
在太子身上,他看到了天子视敌如菜瓜的影子。
在儿子身上,他看到当年夜袭敌营的公主的风采。
嗯,表现都不错。
杀了一场收兵后,太子握刀的手都还在微微抖。
为了让他泄愤,身边的护卫都把受伤的战力低微的鞑子留给他来练手。
这一练,就练到差点脱力。
而这前后也不过两三刻钟时间。
可想而知正常情况下将士们连续战斗有多辛苦。
杀得一身染上血迹的太子,跟所有人一样坐在地上喘息。
绣龙缎袍不再光鲜整洁,添了满身煞气。
夜,漫天繁星闪耀。
营地上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夜空濯濯下,是疮痍的大地。
牧草肥美的牧场和果木苍翠的山地,都不复存在。
“姑丈,若是这里能守住,原本生活在这里的百姓会回来么?”
太子坐在牧民留下的防风土窝里,在火光中看着远处的营地,问得有些沉重。
两国交战,最受苦的就是边地百姓。
赖以生存的牧场果山,都被糟蹋了。
十年耕耘化为乌有,这些百姓该多难过。
对于太子固执的还叫自己姑丈,卫离尘略显无奈。
他没有再去更正,对于太子的问题,他给出了客观的回答:“若是能守住,他们有些人会回来,但也会流失一些百姓。没有足够安定的环境,很多人不愿冒险生存在这里。民间有句话:宁做内城乞儿,不做边疆流民。”
没人愿意过流离失所的生活。
镇北军若是守不稳北境,整个北境的新州都会面临人员流失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