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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某医院里,病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下意识抬起手臂遮挡亮光,微微眯眸适应光线。
“醒了?”
清瘦的老人语气激动,就连凹陷的眼窝明亮了起来,手里一直攥着佛珠,似是祈福有用,人终于醒了。
关墨渝面容憔悴,白的嘴唇微抿,环顾四周,不断滴落的点滴,一身病号服,消毒液的味道……无不显示自己躺在医院里。
“嗯。”
他有气无力道。
“你知不知自己差点就救不回来?你的身体你不想要了吗?”
方素娥厉声斥责,如若王敬没去道别,不敢想象这个外孙会像女儿一样离开她,大半生叱咤商场的方素娥现在已经承受不起白人送黑人的痛苦。
“她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喝酒喝到酒精中毒?”
凌厉沉重的批判质疑声如同珠子哗啦啦掉在地板上出清脆刺耳声,气得方素娥胸口剧烈起伏,她想不透想不通。
关墨渝唇瓣干涸,嗓子眼干燥得像荒芜沙漠,“她胆小懦弱,又敏感谨慎。”
,嘴角化开一丝自嘲,过了许久才开口,苦涩道:“可我只想要这样一个她。”
坐着的老人还能说什么,关墨渝的心已经住满了,多一个也搁不进去,思念丝丝缠绕,囚爱入笼,锢住了因那个女人而柔软了的心。
方素娥的强势、倨傲和望孙成龙的野心在看到关墨渝命悬一线的时候,碎成渣,她想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没那么重要。
“那就去找她!”
她不可能每时每刻看住外孙,抢走酒瓶。作为亲人,现在她渴求关墨渝活着,正常状态地活着,就算像头前挂根胡萝卜的驴子埋头拉磨式活着也行。
只要一丝念头的存在,就有维持生存下去的动力。
可关墨渝的目光暗淡如墨,“希望渺茫。”
由关氏控股以及合作的交通运输公司、各类干线遍布国内外。只要关远伟授意不按正规程序走,还抹去各种可能留下的痕迹,那么除了他,就没有人知道云漪到底怎么离开a国的,又乘坐何种工具去了哪儿。
两个月前他搜到云漪最新的飞机订单,自家乡飞往海参崴,系统显示这趟飞机她是上了的,他以为云漪是去散心,便想都没想就飞过去。
时间流逝,都把苏国翻了个底朝天,人影都没找到。
最糟糕的是,他十有八九确定父亲给云漪换了新的身份,各系统上云漪的活跃度为零,就连信用卡消费记录都没有动静,找到她无异于登天。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方素娥轻嗤了声,“既然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找不到她?”
“这个年末你还没带她回来见过我,你忘记走之前跟王妈说了什么?”
男人黑曜石般双眸汹涌着复杂的光,内心深藏的阴翳正一点点散开,袒露出最真挚的本心。
只要他愿意在茫茫人海里寻找,就有一丝找到云漪的几率,如果他陷在痛苦的轮回里自我放纵,此生难再见,只留下空有的道歉和万般悔恨。
“所以,你愿意再次踏上寻找她的路途吗?”
“愿意。”
“找到她跟她说,你没了她不能活,你为她要死要活的!把人带回来,我到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小老太的心终于不再悬着,又恢复了那副牙尖嘴利的脸面。
关墨渝眉眼染上淡淡的笑意,他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去做。
“人生几十年,即使希望渺茫,有机缘终会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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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素娥摊手:谁懂,孙子跟他妈一样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