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成煜的父母不继承家业,是向来不参与这种活动的,丰家另外两位重量级人物则是根本没有时间参与,他们这一房就派出了丰成煜作为代表。
宅子主屋破旧,养护维修即可,但庭院出现地基下沉问题,要彻底解决只能全部重做。叔伯们提出不如借这次机会取消原来的景观,将庭院做得更加现代化,并连同东西院落,根据各房人口划分独立区域。
“成煜。”
一位叔伯代表说,“从你太爷爷那辈起,就有人提出过这个建议了,一直拖着没动作。现在家族里人越来越多,逢年过节、清明祭祖,这宅子里都乱成了一锅粥,还是尽早独立开更好。你刚回来,要是有不懂的可以多听听长辈们的意见。”
除了一位腿脚不便的叔公,丰家所有人都不在老宅住。
连丰老爷子这一脉主支,也是在几十年前就搬离了老宅。
这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不乏有人看出这场会议的中心思想,那就是“分家”
。丰老爷子这一支Alpha出了一个又一个,个个如日中天,实际上早就与旁系拉开了差距。他们敢提这个,一来是认为主支已经甩开他们八条街,个个清廉正直,他们是一点油水都捞不到,担心夜长梦多。二来是柿子捡软的捏,既然那两位重量级不露面,那么丰成煜这个小辈应该还是很好拿捏的。
“好的。”
丰成煜答得非常和善,但是发言却与和善不沾边。
“您的意见我都听了,我表示反对。”
他坐在长桌最末尾,一袭黑衣。作为目前小辈中唯一能上桌的Alpha,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冷静沉稳。
“老宅保存至今,是丰家所有人的根系,是共同维护的美好记忆,我们有义务向下一代传承家族精神。地基下沉可以整修,景观破坏也可以复原。”
“您说得对,家族里人越来越多,我相信以后只会更多,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划分‘领地’。”
“要解决逢年过节的混乱也有办法,提前统计参与人数,当成对外正式活动一样来准备即可。”
那位叔伯道:“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哦,一年要办好几次,交给外人又不放心。现在大家都忙,谁有那么多精力操心这个,还是直接划分了各走各的区域好,大家都省事。”
一名旁听的小辈弱弱举手:“我不怕麻烦,我愿意帮忙安排活动。”
声音四起。
“我也可以抽时间。”
“是啊,我们这么多人,完全可以轮流来办。”
发声的竟然都是些年轻人。
“你们一群小孩子插什么嘴。”
那位叔伯脸色一变,连同他身旁的几位长辈都是。
这块地皮越来越值钱,他们也不是打算马上要变卖,但早些占了总是有好处的。
丰成煜再次开口,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爷爷在世时,说家里大小事务都讲究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有权利发表自己的意见。您看投票怎么样?不论老小,每人一票,非常公平。”
他肤色冷白,长相肖似他的父亲丰教授,谈吐与气质却像极了故去的丰老爷子,是优雅的,带着一股不自觉流露的冷漠感,透着轻易不能察觉的狠戾。
“如果没别的建议,那么从现在开始投票吧,不在场的人电话计票。”
会议告一段落。
丰成煜走出堂屋,站在一颗罗汉松旁抽烟。
堂弟丰楚凑过来:“哥,你刚才好帅啊。他们这些臭不要脸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长辈!我爷爷早就对我们耳提面命,未来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无论哪一天都不能打主宅的主意。他们也是不知道怎么生出的狗胆,刚刚一听说要给元帅打电话计票,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
丰楚的爷爷是丰老爷子的亲兄弟,后者从政,前者则选择了从商,但两家关系一直很亲近。
“你真能抽出精力来安排活动?”
丰成煜没接他拍的马屁,吐出一口白色烟雾,深邃的五官变得模糊,“说起来容易,要做好很难。”
刚才首先举手说话的就是丰楚。
丰楚是个Beta,从小就是个憨憨的直肠子:“嘿嘿,应该可以的,我不是打算报考策划专业吗,以后策个展什么的,就当提前练习了。”
“好。”
丰成煜垂眸看他,鼓励道,“加油。”
丰楚得了鼓励心里美滋滋,搭讪完还不走:“哥我还想问你个事。”
“什么事?”
“哎呀,其实也不是我问,是我未来小堂嫂想问的。”
丰成煜蹙眉,没听明白:“谁?”
“秦宝啊。”
丰楚摸着头,“秦家那个小宝,你未来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