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卓身子蜷成一团,痛苦地咳嗽起来。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哄笑,他却没有精神去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一个人在他耳边道:“殿下,你很难过吧?让我来帮帮你。”
桑卓还没有弄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身子已经被翻转过来,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他小腹上!
好像被一面铁锤砸过一样,桑卓惨叫一声,一口水直接喷将出来,伴随着的,还有斑斑血迹。
“怎么样啊,殿下,这下舒服多了吧?”
桑卓觉得这声音好生耳熟,艰难地抬眼看去,看到被树影遮住的半张脸以及一双怨毒的眼睛。
“费哈多?”
“承蒙你还记得我。”
费哈多伸出右手,缠在上面的白布血迹斑斑,五根指头少了两个。“那你是否也记得,就是拜你所赐,我丢了两根手指。我号称神箭手,可却连挽弓的手指都没了,今后你让我如何射箭?”
他前面的语气还很平静,最后一句却是暴吼出来,跟着一脚以无与伦比的速度踹出,正中桑卓心窝,将他踢出三丈开外,重重落在沙石地上。
桑卓艰难地喘着气:“你……”
“我怎样?你想说我怎敢如此对你,是不是?”
费哈多抢上几步,一把揪起桑卓的头发:“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么?你阵前通敌,致使我军惨败,乌兰从此成为众矢之的,你那父王也保不了你!”
桑卓大声道:“我没有阵前通敌!”
“没有?”
费哈多一拳打了过去。“你为了救那南军的军师,连我的手指都砍断了,还说没有?”
桑卓忍痛道:“你手指确实是我砍伤,你们既然翻脸在先,冤枉我投敌,杀我军士,我又何必客气?”
费哈多怒极:“你口口声声说我冤枉你,你被南营俘获,一留就是半个多月,这期间南军到底是如何收买你的我们不知道,可是那天他们释放你回来的时候,那南军军师亲自送你到阵前,百里通明连掳去的兵甲马匹都一并还了回去,如非你们早就结成什么勾当,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事?”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这一点小事,这些人的器量何其狭小!“南军的确想劝降于我,可我没有答应。若不是你们猜疑心太重,奇门四象阵至今固若金汤,何至于惨败?”
又是一拳打了过去,费哈多眼里冒火:“你还敢说!分明是你们要借破阵之机,里应外合让我军全军覆没!”
“我没有!”
“那你给南军的密信,又怎么解释?”
桑卓一怔,脑子陡然间清醒许多,抖声道:“你、你说什么密信?”
费哈多哼了一声:“就在战前那天晚上,我们截获了你给南军的密信,信上约好你要阵前倒戈……”
“我从来没写过什么密信!那信呢,拿来给我看!”
“信在都涅元帅那里,不过我也看过。”
桑卓心中一片茫然,这封信到底从哪里来,是谁要陷害自己?“光凭一封信,怎能判定我通敌?为什么你们当时不找我对质?”
“因为都涅元帅觉得这都是南军的离间计,先前大张旗鼓送你回来,又伪造了书信,其实是怕了你的奇门阵。”
桑卓越发糊涂:“既然如此,他又为何闯进阵里?”
“这还用说么?”
费哈多目中露出凶光,声音也尖厉起来,将桑卓的头往地上一按,又在沙石地上碾了几下,“枉费元帅还为你说话,原来那封信写的都是真的!信中说,你要摩里将南军大将带入阵中,你那天果然就派摩里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