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萌生出了想活下去的念头。
他一直觉得一个注定要在几年内死去的人没有结婚的必要,做一场简单的交易对谁都好。
“要是你只想要钱就好了,那样事情简单多了。”
他感慨着,却又有种奇异的情绪鼓动着。
让他活下去比给钱难太多了。
可他想试试。
面前的少年听不懂他没头没尾的话,许禁对上他懵懂清澈的眼睛,把后半句话收进了心底。
他低笑两声,对着满脸迷茫的人道:“不着急,还是慢慢来吧。”
林修月不明白他的意思,许禁却没有跟他解释一下的打算。
恰在此时,他的部下带着宠物保温仓回来了。
“我还有些数据需要处理,不能继续陪你了,需要我释放些信息素给你吗?”
许禁抬手揉了揉林修月的头。
少将先生意外地没有提出任何要求,林修月还以为他留下跟他说话,是想在出前让他帮他疏导一次,还想着怎么拒绝被咬。季绸有时也会忍不住咬他,但没怎么弄疼他,导致他最近耐疼能力下降了不少,想到等会要被弄得很疼,向导就满心不情愿。
结果对方竟只是随便聊了聊就要走了。讶异中,他老实回道:“不用了,谢谢少将。”
“嗯,好好休息。”
许禁拿走他手里捏着的手套。
竟真的就这么走了。
摸不着头脑地在原地站了会儿,林修月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他去找了点工具,简单改造了下保温仓,这个费不了什么事,很快就弄好了,然后去把放在医院保温箱里的那只小鸟转移到手里这只宠物保温仓里,顺便找了点能当作雏鸟食物的东西,放进自动喂食器中。
做好这一切,他在纸条上写好操作方式和注意事项,找到议庭的人,让他们转交给卢娜。
做完这些,时间已晚,林修月犹豫了会,还是不想回宿舍。
干脆取了瓶营养液,折回到医疗部那边。
和那边的人打了个招呼,他走进了季绸的治疗室。检查完毕的室友还在医疗仓里沉睡着,估计要明早才能醒来,身体倒是没多大问题,主要是精神损耗比较大,他能感觉到室友的精神力微弱得跟风中摇曳的小火苗似的虚弱。
他趴在医疗仓上,透过上面的观察窗看着里面安静睡着的人,一边喝营养液,一边不开心地嘟囔起来:“你怎么还不醒来啊?”
哨兵的虚弱让向导感觉很不舒服,这么不舒服了,却得不到哨兵的照顾和安抚,他忍不住哀愁地想着,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凄惨的事吗?
他很快就因情绪的滑坡没有及时被拉回,越来越感到自己是只没人理睬没人爱的小鸟,比送给卢娜的小鸟还要可怜,他试图用严肃的语气对着不会回应的医疗仓讲道理:“你的向导现在很需要你起来抱抱他。”
没有得到回应,他就更不开心了,整张脸都开始愁眉苦脸地皱起来。
如果他的哨兵愿意现在立刻马上坐起来抱他的话,那么就算对方要提出有点过分的要求,他也是可以答应的。
理智上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取闹,可情感上,他又只能独自在风中萧瑟。
向导真是个很艰难的工作。
林修月喝完营养液,四处看了看,想在一边的椅子上窝一会。
坐了会,他还是没忍住走回到医疗仓边,背靠着医疗仓坐在了地上。
他不愿意离哨兵太远,季绸的精神力太弱了,离远点就感受不到,他睡不着。
感受着背后熟悉的精神力波动笼罩着他,林修月这才困倦地合上了眼睛。
。。。。。。
“咚咚。”
“议长先生,这是那位林先生转交给卢娜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