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杜清悠自然费了诸多心思讨清庭欢心,而清庭则一直沉默着,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这样郁郁闷闷地到了就寝的时间,并头躺在枕上,两人一起沉默着。
杜清悠先开了口,"
庭儿,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若是平日里他定会说:"
与你何干?"
而今日他却道:"
没有。"
又问:"
今日玩得是不是不开心?"
预期听见的回答是:"
无聊透了!"
而他今日却答:"
还好。"
没有一个答案是杜清悠预期之中的。于是下了一记重药,"
庭儿,你可是恨我?"
本来答案该是:"
我恨你入骨。"
而今夜他却淡淡道:"
不了。"
什么?杜清悠惊喜莫明,忙转头看他,见他一脸的淡然,心上如同浇了一盆冷水,怎么也无法开心起来。他告诉自己今日清庭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却又想不出原因。
自那日后清庭便变了,若非必要,根本不会说话。若说他冷淡,他望着自己的目也仅仅是不经意的空洞。
清庭一日日憔悴了,不久后生了重病,请了无数名医都是束手无策。万般焦急之下,杜清悠的头上多了许多白发。想到西晋潘岳三十二岁花白了头发,自己与他也相距不远了。可惜他的担忧便没有使清庭的情况有所好转,反而一天坏似一天。
这日见清庭的精神好了些,便欢欢喜喜地带着他到花园里晒太阳。坐了一阵,突然听见清庭开口道:"
桃花都落了,叶子全长了出来。"
杜清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桃花。他心底一沉,人说病重到一定程度便会出现幻觉,难道他竟然?
杜清悠不愿意再想下去,笑着附和道:"
是啊!不过来年还会再开。"
太阳照在身上懒洋洋的,杜清悠渐渐闭上了眼睛,过了一阵耳畔传来低低的歌声。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他睁开眼睛,一侧头,清庭却闭上眼睛睡了。他回想起放灯节那夜也听他唱过这首歌,当时还在想为何在那样欢乐的氛围下他总是唱悲伤的词曲。如今听到这首,心中的伤感更甚那夜,想着如果清庭去了,那么明年就算桃花开得再好,自己也无心观赏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