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换了其他人做不出来,毕竟大家都有分寸感,懂得尊重他人命运。
可偏偏就是碰到徐晨光了。
徐晨光不知道他为什么而开始学抽烟,付之予很少和其他人说私事,就连文承都是几个月后才现的。
那时文承和付之予的项目雏形刚刚建立,刚巧遇到几个相关领域论坛,他们在茶歇过程中聊天,文承提起来酒店塞小卡片的事情。
他聊了些圈子内部的潜规则八卦,不少少爷小姐有自己固定的伴,不算典型的包养,一来省事,二来干净,方方面面来说风险都小,哪怕出差在外也很少碰新人。
他又揶揄说要给付之予介绍介绍,嘴严实事不多只图钱不图人,付之予拒绝了。
他说:“我不喜欢女生。”
文承把茶喷了一地。
虽然喷了一地,但文承这人靠谱得很,这事情听过就是听过,往后再也没主动提起。
虽然付之予其实并不在意别人提起。
楼远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后半夜时不时拉起被子盖上,过几分钟又踹掉。
付之予觉得不太对,探身过去一摸才现楼远在烧。
这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事实,楼远身上有很多擦伤,淤青更是数不胜数,偏偏还连着喝了两天酒,又吃了顿牛肉鱼虾,不炎才怪。
付之予开了恒温空调,把被子帮他盖好,翻出来体温计,五分钟后赫然显示38度。
他扯楼远衣领的动作已经很轻,却还是把楼远吵醒了,不过看他额角丝都贴在脸上,也有可能是烧醒的。
他睁着一双失焦的眼睛,看着付之予倒水、拿药,打了个寒颤:“好冷。”
“你烧了。”
付之予刚扣出来几粒药,想了想又问,“你喝完酒多久了?”
楼远扳着手指数了一下:“六个小时?”
“现在不能吃药。”
付之予把药放回去,抬手摸他的脑袋,“给你降降温,等白天再看。”
他的掌心温和干燥,落在头顶上,楼远闭了一下眼睛,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付之予的手很快离开,他似乎没注意到楼远的躲避,转而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
楼远在背后问。
付之予就听到后面咣咣当当一阵响,楼远自顾自爬了起来,穿上拖鞋要追上来。
“我去拿湿毛巾。”
付之予按住他的肩膀,想叫人回去躺着,“你歇着。”
楼远坐在床沿上,其实想说他还可以动弹,自己弄就好。
但他看着付之予的眼睛,什么也没有说。
楼远此时的思维变得很迟缓,但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高高悬在最上方:不能这样。
付之予拿他当最特别的、最重要的朋友,但他受之有愧,他心怀鬼胎,他还想要更多。
人家拿他当兄弟,但他刚刚醒来时看着站在阳台的付之予,无比清醒地知道自己想的是去亲他。
楼远弓起腰,两只手盖在脸上,滚烫的体温烧得他眼睛涩,可体内泛起的寒意从脚底窜到四肢百骸,让他需要深呼吸才能缓解胸口的沉闷。
他不该去喝酒的。
也不该借着酒精一定要见付之予的。
楼远知道付之予有他自己的生活,他在准备自己的考试,准备远在异国他乡的读研生涯。
但他非常想念一早起床就能见到付之予的日子,这栋平层是个乌托邦,带他远离了桥西路那个混乱的世界。
楼远并不需要寻找一个依靠,他不怕和债主打架,也不怕店被砸,只要没有哪天打开快递收到楼安的一根手指头,他都有自信处理好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但他会觉得很累,想找一个可以容纳他休息回血的地方。
付之予可以,付之予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