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不知猎到财物如何分配?”
一名身材魁梧的匈奴人军官问道:“是像以前那般三七分,还是……?”
尉彝的致富之路与石崇无异,平时纵兵为匪、劫掠乡里、洗劫过往商旅;战时,便将这些人的亲兵死士伙同起来,然后以义军的名义“打富济贫”
,甚至就连官府的辎重军也打劫。
打劫官兵之时,这些将官利用职权之便向“义军”
提供消息;之后要么是忽然把护送辎重的部分士兵调走,要么是指定辎重军走险峻之路,以便义军轻松伏击。
得到财物后,先是依规定对伤亡人士进行抚恤;剩下的,尉彝先拿三成,余者平分其实七成。
不过大魏这几年已经彻底失去了秩序,类似的团伙比比皆是,所以他们实非个例。
“此次情况特殊,猎到的财物不用分;谁猎到的,全部属于谁。”
尉彝说道。
();() “多谢刺史。”
众人闻言大喜,肆州城作为州治、郡治、县治,富户商贾众多,若是好生“猎”
上一回,堪比十年功。
就在众人喜笑颜开,准备各行其事之时,一名尉府亲兵匆匆忙忙闯入尉府偏堂,语带哭腔的说道:“郎主,姚别驾和大野司马反了,他们率军冲进府中,逢人便抓;凡抵御者,皆被射杀而亡。”
尉彝脸色惊疑不定的抬眼望去,霍然起身道:“你说什么?!”
他计较这般周全、安排这么好,怎么可能有人反?
未等他反应过来,大群士兵从院子里闯了进来,一些弓弩兵手持上好弦的军弩瞄准了自己的目标。
面对一支支指向自己的寒光闪烁的弩箭,一些拔出佩刀佩剑、准备反抗的武将毛骨悚然,动也不敢动。
一名中年文官带着几名文官步入堂中,此人身形消瘦,一双浓眉下的眼眸却是明亮锐利,几让人不敢直视。
“姚和,你是何意?意欲何为?”
尉彝一见来人,目光直欲愤火的率先发难。
姚和面色冷漠,目光清冽地逡巡过堂中众人,沉声道:“尉刺史,尔等近年知法犯法、贪赃枉法、纵兵为匪、杀良冒功、为非作歹,真以为无人能治?”
他指了指一名官吏手上一摞尺许厚的册子:“种种罪证皆在此处。”
此言一出,许多人脸色顿时“刷”
地苍白。
尉彝脸色十分难看,心头骤然一紧,自他听说姚和带人冲入府中的时候,即刻知晓此人已为尔朱荣做事;他原本以为姚和拿关闭城门一事来说事的,若是这般,他是半点都不怕,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姚和的手段竟是这般。
他们所做之事本来就经不起查,之前不过是没有查罢了,并不是说有多么隐密。姚和与大家共事多年,所知之事极多,再从他一下子就拿出这么多证据来看,显然是一個很有心的有心人,若尔朱荣利用这些罪证来对付他,麻烦可就大了。
尉彝嘴唇翕动,正要张嘴分辨,却见那姚和摆了摆手,向一名武官吩咐道:“令人打开城门,请凯旋之师入城。”
…………
开城的命令抵达城上守军,肆州城四门豁然敞开,随着一队队士兵从北门有序入城,笼罩肆州城上空的紧张气氛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