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拍着阿娘的背,帮她理顺喘息。
才半年不见,阿娘竟然变成这副模样。
可是阿娘催着我早日给王爷生个大胖儿子。
我不愿接阿娘的话。
安抚阿娘吃上药后,我去了院子里的红梅树下。
今年我已经十六岁了。
神仙哥哥他没有来赴约。
“等你十六岁那年,第一场雪,红梅树下,与你共酌。”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可是世事变迁,我来了,已为人妇,而你,神仙哥哥却失约了。
花洲一直默默陪在我身边。
像一朵凝霜傲雪的黄色腊梅花。
我说:“其实,你不必来陪我的,我的人生很平淡,没有大风大浪,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惊喜和悲戚,很无聊的。”
花洲团了一个雪球,扔向我。
“开心点,没有神仙哥哥,就不活了?只怕你想起他是谁,还要恨不得杀了他的。”
我笑道:“现在我就想像一个女侠一样,拿着剑指着他,问他为何又失约了。你知道吗?花洲,他,他吻了我……”
花洲将自顾自拿着红梅枝子跳舞的我定住。
她又重复了一遍:“你是说,北极神君,他吻了你?”
我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在我们人间,男欢女爱,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我曾经夜里睡不着,翻了些人间的话本子。
也是学习了不少你侬我侬。
花洲拉起我的手腕,看着那一圈自打出生就有的疤痕,很轻很浅。
这段时间却不知如何长得竟然长了一些。
都快要围起整个手腕了。
花洲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她说:“你等着!”
见她消失了。
我在梅花树下喃喃自语。
等,等,等……
你们神仙寿命长,而我们凡人哪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等来等去!
等多久,一刻,一个时辰,一天,一周,一月,还是一年?
雪落红梅,孤寂无边。
我在家一晃就是半年,王府曾经派过家仆来寻我。
而我以阿娘生病为由,在家照看,王爷西去征战沙场一直未归,便谢绝阿公阿婆的召唤。
我没能等来我的神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