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我求你了,您高抬贵手放过我成吗。”
当初方和师同杨风生,两人差点也走到了说亲的地步。
只是后来,杨风生突然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癔症,将这门亲事给推掉了,任凭方和师如何去挽回都没有用。
两人决裂的那日,方和师在雨中苦苦挽回,然而却换来他一句,“腻了,不想继续了。”
有这样的人吗?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人!
他们之间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情谊,到他的嘴巴里面就只换来一个“腻了”
。
他怎么不干脆去死。
好,事到如今,方和师放下了,但是杨风生又开始得理不饶人,她如何能够气顺。
杨风生道:“我没有不放过你,只是,他真的不是良人。”
“不是良人又同你有干系吗?于我而言,这世上所有人都是良人,独独你不是。”
方和师说完这话,转头就要离开,却听到背后传来杨风生的一声轻笑,只听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道:“好,那你便试试看吧,你找一个,我踢一个,到我满意,我便不管了。”
方和师被这话气笑了,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几乎都笑得喘不过气来了,可是眼中却落下了泪。
她的容颜美丽,眉眼温柔,含了泪的模样若水中花镜中月,有些漂亮得不像话了。
即便杨风生说的那话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但他断没想将她气哭。
杨风生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五年前,他十六岁那年,前往书院读书的前夕。
杨风生非要借口出远门后再难相见,带着方和师去京郊骑马游玩,那日两人玩得很晚,最后还是杨水起替二人打了掩护,说她和方和师玩在一处才没露馅。
那晚,月明风清,参天大树之下,少年与少男躺在草地里头,看着漫天的星辰。时至兴处,杨风生借着开玩笑的名头同她说,待他从外头读书归家,参加科举,考取功名之后,便八抬大轿娶她回家。
那时候天黑,除了天上的亮光,便没什么光了,月色下,两个人都笑得厉害。
听到方和师在笑,杨风生便笑得更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
模糊之中,他只能见得方和师的笑颜。
他那时候,以为她在笑。
现下,方和师的脸和昔时重叠。
她那个时候,原来是在哭啊。
分明笑得那样开心,怎么会哭呀。
“你哭什么。”
杨风生哑着声问,而后又补充道:“那个时候。”
方和师看着他,泪水糊了她的眼。
她当着他的面哭几乎是没有过的,除了他去书院的前一天晚上,还有他要和她决裂的那一天。
所以,他问她那个时候哭什么,方和师一下子便明白他是在说什么。
“杨风生,我想嫁给你不错,那个时候是真真切切地想嫁你。你那时候说要娶我的时候,我便不大信你,可是我还是高兴,分明知道你我不大可能,可还是高兴。”
方和师家中有许多姐妹,庶出的,嫡出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
她不会说好听的话,在家中也素来不受父母宠爱。
于她而言,杨风生就是天上的一轮月,而她便是再不起眼的一颗星星了。
当月亮靠近她,裹挟她,她如何不会心动。
可是她从来都不敢肖想嫁给他的。
杨风生说会娶她,八抬大轿娶她回家,她就知道他是在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