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枞应厨艺一般般,但是煮个粥还行的。
柜子里有他当时在市里买的粥系列食物,瓶子装的。里面有虾仁蘑菇还有鱼肉干等等,只需要洗一洗,加点水然后就可以开火炖煮。
他稍微往粥里多加了一点点盐。
等待粥煮沸的时候,他从看见时筠穿上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了。
她简单去浴室冲了个澡,手背上的针孔印子还没有消下去。
魏枞应现了,她每次来似乎都会自己的书架很好奇,披散下来的头还在滴水,她肩头披着毛巾站在书架前看着那一排排书。
可是她每次来都只看诗集,而且看得又不是很认真。
魏枞应不明白她这种行为的意义,每次问她都说是说随便看看。
走到时筠身侧,手搭在她的腰侧:“看什么呢?”
时筠的专注力从书架上分走,扭头看着他:“魏枞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
时筠重新将视线落在书架上:“如果你马上要生死未卜,这个时候你要选一诗,你会选一什么样的诗送给你最喜欢的人。”
一个挺难的问题。
史海钩沉。
几百年来,文学领域诞生了太多太多杰出的作品了。描写爱情的绝唱也有太多了。
但如果让他选择,魏枞应想着,然后视线扫过书架上一排排书,诗人太多了。
海子、余秀华、尹东柱、塞尔努达、莎士比亚……
魏枞应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说:“我都不选,我就只会说一句别爱我了。”
时筠听到这个回答,垂下眼眸,有些失望。
那失望的神情被魏枞应看见了,他抬手,掌心从她的侧腰滑过抱住她,会错意:“但对你,那肯定是千言万语咯。”
浪漫在一瞬间被扼杀了,有些轻浮的话被时筠用一个胳膊肘警告了。
等待盲审结果的这几天时筠会比较轻松,期间林枋组了个局叫他们过去玩,时筠感冒才好,不大愿意去。
见她不愿意去,魏枞应在电话那头拒绝了林枋。
结果一顿游说,说是蒋栩扬和他老婆也来,他们都到了就等着他们两个了。什么一顿乱吹要见证爱情、见证月老代表作……
这通电话魏枞应没去阳台接,他和时筠两个人都坐在沙上,电话那头林枋的话时筠也听见了。等魏枞应把电话挂了,她蹙眉:“真是服了他了,口才这么好,太适合去卖房子卖保险了。”
魏枞应把手机往旁边一丢,倒是想到一件事:“你和蒋栩扬老婆真认识啊?”
世界有点小。
时筠翻看着手里诗集,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们算是邻居吧,反正住在一个胡同里。小时候总一起玩,年纪差不多。”
“那去不去?”
魏枞应抬手搂上她的肩膀。
时筠倒不是觉得他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在听见林枋唠叨了那么两句之后就能回心转意了,估计他原本就想去。
可是一想到楚粤,时筠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去了。
等他们到海悦的时候,一楼的关公像依旧横眉怒目地看着门口进来的人,时筠好久没来,早就把关公像给忘记了,没设防被它吓了一跳。
本能往旁边靠,肩膀撞到了魏枞应,听见旁边那人转瞬即逝的笑声,他将手机换一边,然后空出挨着她的胳膊,伸手牵着时筠的手:“怎么每次来都要被吓到?”
时筠小声:“因为每次来我都想不通为什么要在一楼摆一个这么大的关公像。”
电梯来得快,红色地毯依旧干净。
侍应生认得他,朝他鞠躬弯腰之后将包厢的门打开,今天蒋栩扬他们倒是没有迟到。
人不少,一瞬间尴尬的感觉袭来,时筠脚趾都下意识蜷缩了起来。但好在那边牌桌已经开打了,没人注意到他们进屋。
敞开的阳台门旁一个女人朝着时筠挥着手。等时筠朝着楚粤走过去的时候,那群人才注意到魏枞应来了,喊他过去来两把。
楚粤在吃果盘,大约是觉得里面抽烟太呛所以去了阳台。
两个人倚着七楼太阳的栏杆吹着夜风,白天的热度还没有褪下去,冰镇的西瓜下面铺着一层沙冰,西瓜汁水将沙冰染成淡粉色。
楚粤将果盘递给时筠,她摇了摇头。
桌边打牌的声音不小,时筠后来又变卦决定来是因为有事找楚粤,她余光瞄着旁边将西瓜吃得津津有味的人。对比她的淡然,时筠却有些如坐针毡,仿佛是把柄在别人手里般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