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紧锁着眉,攥着那根簪,任由它在掌心里印下深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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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正堂,沈家家主沈榕和他的结妻子何氏坐在堂中,郑氏站在那里搂着女儿,不断安抚着她。
“你说,这是在陵园里,一个自称是你堂叔的人给你的?他还给那两座陵园外侧的坟茔上了香?”
沈榕看着那根木簪,沉声问道。
沈凝依旧在不断地抽泣,一边哭一边点了点头。
“老爷,这还有什么好疑心的,这簪子我记得很清楚,就是那凌氏的簪子!我没看错!”
何氏满脸都是急切。
沈榕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郑氏:“你带着凝儿下去,好生安抚。”
郑氏急忙点了点头,抱起女儿就离开了正堂。
何氏这才急道:“凌氏是那庶子沈扶的亲娘,你说,凝儿在陵园里遇到的那个人,是不是沈扶?”
沈榕满目严肃,没有说话。
何氏满目惊恐:“当年这沈扶中了进士,当了大官,还成了楚王的老师。现在那个楚王不是当了皇帝吗?那沈扶他……他现在不就成了皇帝的老师?”
沈榕被她搅扰得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作何回应,何氏继续说:“现在他突然回到临安,你说说他想干什么?定然是要报复我们当初把他赶出家门啊!”
沈榕依旧紧皱着眉,没有回话。
“你倒是说句话啊!”
何氏急了,使劲摇了摇他。
“够了!”
沈榕用力甩开她。“当初不是你担心他分家产吗?不是你把他赶出沈家的吗?现在来问我怎么办,我哪里知道怎么办?”
何氏听他开始把责任往她身上推,更是着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初那么做不都是你默许的吗?!现在你倒是出出主意啊!”
沈榕好一会儿没说话。过了很久,才突然叹了口气说:“没见着人,到底是不是沈扶还说不准,就算是他,堂堂天子之师,新帝登基时日不久,他必定公务繁忙,哪里有空专门来一趟临安只为报复我们?就算他是来报复我们的,我们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他也抓不住什么把柄。更何况,当年他中了进士,族长说了可以把他重新添到族谱上,是他自己不愿意的,这也怪得了我们?”
何氏听了这一番话,仿佛受到了安抚,不再像方才那样担惊受怕,转而起了牢骚:“提起他这个进士我就来气。你说说,这个庶子怎么就这么走运?十九岁中进士,再瞧瞧你,五十九岁了还是个秀才!”
沈榕仿佛对这话早就见怪不怪,只冷笑一声:“这件事你唠叨了三十年了,很后悔当初嫁给我吧?有本事你嫁个进士去啊,你也五十多了吧?看看谁还愿意娶你!”
何氏狠狠捶了他一下,紧接着开始抬脚踹他:“你说什么呢!沈静方!当初没人愿意嫁你!我爹也看不上你,我就是被你骗来沈家的!”
夜幕降临,室外十分寂静。只是沈家正堂中一直在不停地吵闹,男人的呵斥和女人的哭腔夹杂在一起,还时不时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正堂的门突然被打开,夫妇二人都被吓了一跳。只见屋外走进来一个身着黑衣戴着兜帽的人,那一身黑披风将身形完完全全地遮住,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何氏不再吵闹了,却是吓得抱紧了沈榕的胳膊,躲在他身后。
沈榕满脸戒备地望着他:“……阁下是何人?”
“你们担心害怕的事情,我有办法帮你们解决。”
黑衣人说。
沈榕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