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二人知道了自己干下的好事?想想他俩是贼祖宗,自己瞒天过海也瞒不着他俩是正常的,心里也就释然了。
笑道:“周伯伯,我敬你。”
周不二笑意盎然,悠悠而问:“为什么敬酒?”
言语间意味深长。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日语的问候:“三郎少爷,您在家吗?”
三郎起身出门,是清水和青龙山上的几个日军士兵,这家伙不在常州待着,怎么突然来了?莫非这次的袭击县城,宫野又要插一手?问道:“清水君,你怎么突然来了?请进来说话。”
清水进门,本来恭敬的目光突然一亮,越过三郎看向三郎的身后,三郎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焦点落在周雅芳脸上胸脯上。
清水这东洋赤佬这会儿还有工夫起色心吗?这贼婆自己都惹不起,你清水想找死?
周雅芳则是面无表情,清冷的目光扫视着三郎和清水,满含鄙夷不屑。
清水明显感受到了被蔑视,色色的眼光赶紧躲开,被美女鄙视,是个男人都会自卑痛苦的。
其实周雅芳只是表示对三郎的强烈不满,恼怒三郎对鬼子的态度。对于清水这样的鬼子,她根本就是不屑,懒得费神。
清水止住脚步,轻声说道:“三郎少爷,宫野司令十分惊怒,很担心你,有秘密指示。”
三郎心道:这儿的天被捅破了,是个鬼子都会‘惊怒’的,还会想到担心我吗?
说道:“清水君,那咱俩楼上说话。”
清水说的是实话,宫野昨天半夜得到宜兴县的警报,惊怒之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三郎的安危。他自己能否在江南大展拳脚,今后的荣耀,就全指望着这个‘少爷’身上打开局面了,他当然担心三郎的安危。天知道那些袭击破坏分子,会不会杀人割耳朵,顺带着把三郎收拾了。
清水正是接受了宫野这个特殊任务,天亮出急赴宜兴,一是表达慰问笼络之情,二是指示搜集抗日武装的情报……。
三郎听清水说完,做了然状神秘一笑,说:“四天前军火物资刚运到县城时,我就得到情报说,有异常分子活动,进一步侦查,是苏浙皖三省边区游击总队,和忠义救国军第三支队,意图联合抢夺军火物资,但我短时间之内,无法侦知他们的行动计划,以及行动时间,……,……。”
清水听得目瞪口呆,惊得满头浑身大汗,这是他次听到战场实况。
三郎说的话,一点也没夸张,参加这次袭击县城的总人数,起码在二万人以上。
这么多人短时间内的动员组织,虽然成功得恐怖,但如果要做好保密到位,这才是真正的最恐怖。
清水是老牌军人,深知其中关窍利害,所以才吓得遍体淋汗。此刻他看着三郎,一脸懵逼的神色就像是对神的崇拜。小心翼翼的说:“怪不得司令官千万关照,一定要称呼您‘少爷’,以示对您的尊敬。少爷,您太艰难了,您这是在豺狼虎豹的巢穴中与敌周旋,没有乎常人的智慧与胆魄,……。”
三郎知道清水说的是由衷之言,但雅芳姐本就不待见自己,已经看自己和鬼子近乎不顺眼,此时此景再听他长时间叨叨,肯定没自己的好日子过。
三郎赶紧打断清水的恭维,说道:“清水君,现在是非常时期,形势严峻,我这边一定遵照宫野司令的指示办,一有消息,立即汇报,你也此地不可久留,镇上说不定还留有抗日分子的眼线呢!”
清水本就心虚胆寒,现在虽然到处都是日军部队在搜剿抗日分子,但如果几万抗日武装突然反扑,后果也是难料的,匆匆的又说了一会话,急急离去。
回到饭桌上,真一正和大家说着什么,三郎有意忽视周雅芳冰霜似的脸色,搭讪着问:“真一叔,说啥呢?”
原来,真一见周雅芳反感三郎,有意为三郎正声昭雪,历数三郎杀鬼子的功绩,自己的主子那是一定要维护的。
真一见三郎问,趁机说道:“正说到刚才这一声大爆炸呢!我说这是少爷您埋下诡雷爆炸了,二十箱手雷爆炸,不惊天动地才怪,只是埋在鬼子尸堆下,有违天和。人都死了,一死百了,再糟贱他们的尸身,不人道。造孽作恶的都是人的灵魂,人一死,灵魂都去佛祖阎王那里评功论过,这肉身,不过就是灵魂寄居的一具臭皮囊,就如我们住的房子,少爷您不该烧房子。”
三郎虽然心里认同,但嘴上不肯就此服输:“真一叔,你这是和尚庙里带出来的道理,是不是还要说,我们大中华,大汉族,应该有浩然正气,大国风范,我这个炸鬼子尸体,就和撒石灰一样下作,……。”
三郎说着道理,真一还频频点头,三郎嘴角上泛起坏笑,突然问:“真一叔,做下恶业的,都是人的灵魂,是灵魂有罪,肉身不过是灵魂寄居的臭皮囊,那我现在销毁他们的作案工具,我又何过之有?”
真一被噎得豹眼圆睁,自认嘴上论剑不是三郎对手,一口喝尽碗中酒,算是惹不起躲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