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月英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叭叭地说着:“我分明就是因为没有得到松州,被气疯了,没有理智,才会专门跑回来质问你的,才不是因为太想你了呢!”
李致虚好笑极了:“嗯,好,你是气疯了没有理智才会如此,并非蓄意为之,陛下想必不会怪罪你的。”
就连李致虚本人都未曾觉,他的语气中,充满着不自知的柔软与温情脉脉。
松洲确实关键,为遏止吐蕃而重置松洲是理所当然的。
但虽然安西都护府也与吐蕃接壤,松洲却是确确实实在战略上,更合适并入剑南道,而非陇右道。
李致虚又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妻子呢?
阿英从不是大傻子,她胆大而心细,大局观不亚于任何人……
实际上陛下迟迟未曾做下决定时,她应该早就明悟情况有变了。
如此,她又怎么会对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事情而愤怒非常?
不过是借题挥……找个理由跑回家来罢了。
李致虚,不拆穿她。
他们夫妻一体,本就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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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樊月英搂着李致虚,惊讶地把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摸索了一番,直到李致虚忍无可忍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樊月英仰脸看着李致虚那暗藏危险的漆黑眼眸,口中却难以置信地道:“七郎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此话一出,李致虚顿时有些神色不自然。
他眼神虽没有左右乱飘,但却垂下了眼眸,一副冷淡的样子,说:“没有。”
樊月英却狐疑地看着他:“不对!你一定长高了!”
李致虚不理她,翻身下去,躺在樊月英的左侧,姿势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樊月英忍不住了,翻身坐起来,摇晃李致虚:“七郎,你别装死,我知道你是男儿中少有的高挑。”
“但我初见你时,你约莫就到我肩膀,为何方才躺下来,我却现你如今已经可以与我的脖子是比高了呢?”
“你且起来,我们再对比一下。”
李致虚一副早已安然入睡的模样:“阿英,睡吧,天要亮了,我明日还要去官署当值的……别纠结了,你方才一定是看错了。”
樊月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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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致虚本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
结果
翌日用早膳时,樊月英又提起了此事,分明就是还没忘记,,惦念得很。
李致虚诡辩:“为何你就非认定是我长高了,而不是阿英你自己缩水了呢?”
樊月英无语凝噎:“七郎你看我像傻子吗?!”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的女儿在旁边笑得乐不可支,说,“阿娘没有看错,阿爹就是长高了!”
李致虚满脸严肃:“皎皎!”
小姑娘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樊月英却按住了丈夫:“没事儿皎皎,你说,阿娘想听。”
有了樊月英的撑腰,皎皎小姑娘立即嘚瑟了起来,直接把李致虚给卖了:“阿娘我跟你说哦,我有一次看见阿爹在研究用天罡之气来补身高呢!”
樊月英差点被气死,强忍着没当着女儿的面火。
直到将女儿支开,她才忍不住怒道:“七郎为何如此!你之道缘天赋,岂能用来滥用?!上一回你为著那《不可道》,生了一场重病,险些就没熬过去,你……”
李致虚沉默了一阵,说:“阿英莫急,我有分寸,我只是不愿旁人再对你指指点点罢了。”
樊月英又是气急败坏又是感动非常:“我许这天下任何一个男儿,恐怕都要遭受非议的。”
“更何况你只是稍清瘦了一些,本就身量极高,比之同胞弟弟还要高出半个头……”
最后,她赌气道:“哼,我不喜欢你长高,我就喜欢你原来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