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尔,宁雪滢双手搭在枕头两侧得了自由,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就又被捉住一只脚。
她花容失色,说什么也不肯依。
桂魄皎洁,月影横斜,万籁俱寂的深夜,帐中事变得不可言说。
被支开的秋荷打个哈欠走进耳房,准备洗漱入寝。
董妈妈也在其中,搭着条棉被昏昏欲睡。
秋荷点燃火盆烤手,“听青橘说,今年是京师近十年最冷的一冬,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彻底回暖。”
“季节交替也有个循序渐进,彻底回暖要到明年三月了。”
董妈妈闭眼笑道,“到时候漫山遍野都是盛开的迎春花,可好看了。”
秋荷期待着来年春日,也盼望着大同镇的剿匪能在春日前结束。
雪虐风饕的夜,季懿行几人被将士抬回帐篷,皮肤冻得微肿。
可纵使这般,季懿行还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带着人离开,不过是弃卒保车。
小跟班唇色发紫,若非有将士替他搓揉,怕是熬不过这一晚。
等喝上热气腾腾的姜汤,小跟班披着棉被看向一直僵坐的季懿行:“老大,你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了。咱们年纪小,主帅
们只会觉得咱们缺乏经验和胆量。”
比起宁嵩,小跟班显得木讷许多,看不出季懿行的心思。
季懿行也不愿同一个呆木头多作解释,拿起姜汤大口喝起来。
小跟班呼出一口热气抱怨道:“今儿这事,太子都没说罚咱们,宁总兵却不依不饶。”
“太子才是年纪小需要历练,尤其是在洞察人心上。”
留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话,季懿行起身走向帐篷,不顾将士阻拦,在风雪中跑了十个来回。
也是个犟种。
歇在此处的宁嵩伫立在帅帐前,凝睇着那道倔强身影,重重叹口气。
负责统领禁军前来剿匪的主帅走到他身后,“宁总兵为何叹气?”
宁嵩盘着一对鸡心核桃,冷然开口:“那小将虽勇,却没有继承季老将军的大将之风,可惜啊。”
季老将军是宁嵩的伯乐,一手将宁嵩提拔起来,两人有着超乎年纪的情义,这才促成了子嗣的婚事。
帅帐深处,太子徐徐走出来,立在三尺火光中同样望向那道身影。
之所以不处罚季懿行,不是自己的洞察力不够,而是在出发前,曾与詹事大人有所约定,要想方设法将季懿行送到尹轩的手里。
虽不知詹事大人的具体计划,但早已在他的口中得知一个惊天的秘密。
当年贤妃生下的骨肉不是皓鸿公主沈茹思,而是季懿行。
两人同日出生,被秘密调换了身份。
当日,季府从侍女到稳婆再到郎中,皆被贤妃和俞翠春收买,季家夫妻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虽不知詹事大人是如何得知的这一秘辛,但自己见过父皇所绘的贤妃画像。
季懿行与贤妃像极,也难怪赵得贵在瞧见季懿行的第一面,就想将他引荐至御前。
好在,赵得贵被詹事大人规劝,成了自己人。
按着詹事大人的预判,接下来会有一场大戏。
自己也等着看呢。
翌日,宁嵩的部下探知到尹轩的踪迹,据说是转移到了另一座山头。
季懿行和小跟班主动请缨,加入到主攻尹轩的队伍。
宁嵩本不欲批准,却接到太子令,只能照做。
腊月廿五,众将士随主将在深夜活捉到三名下山抢粮的山匪喽啰。
主将按太子的意思,打算让部下假扮三人,混入山寨。
擒贼先擒王,若能智取便是最好。
为了将功补过,季懿行自告奋勇。
小跟班没什么主见,紧跟季懿行。
主将点点头,又派遣一人与他二人同行。
在严刑拷打下,三名喽啰绘出山寨的图纸,众将锁定尹轩的居室,刚好与灶房在一个院子里。
主将让人搬来几袋军粮,叮嘱道:“上山后直奔尹轩居室,若没见着目标人物立即撤离。此遭惊险,务必谨慎。”
“诺!”
季懿行三人换上喽啰的衣衫,扛着粮食
上山。
月黑风高(),有喽啰的腰牌?()?[(),三人顺利进入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