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比利希就离开了,只不过他离开的方向并不是几人来时的那个车站方向。
佩扎里亚没有再过问,带着妻子跟上了年轻人。
两人随着年轻人走了半天,几乎都要走出建筑了也没见他停下,佩扎里亚便问道:“难道不是住在这里头吗。”
年轻人没有回头:“来的人太多了,像是医院,学校,体育场这些公共场所几乎全部改成了现在的避难所。不过也还是不够,所以露天的空地也得一起用上才行。”
说罢,三人就从另一侧的门走出了像体育馆一样的建筑,前方是一片较为平整的土地,上面同样扎满了各色的帐篷。
“一排……”
“两排……”
“三排……”
“……”
在找了一段时间后,年轻人终于在一顶红色帐篷房前停下。
“八排32号,你们就先住这里,最里头是你们的两个床位……然后记住,厕所在北边,每天早上八点半早饭,十二点半午饭,下午六点晚饭,记得跑快点,晚了没有。”
说完,年轻人转头就离开了,最后还瞪了一眼佩扎里亚。
……佩扎里亚心想,我到底怎么他了,思来想去他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个年轻人嫉妒自己出色的外貌!
“哼哼。”
佩扎利亚掀开帐篷的门布,里面共有六架铁床,左右各三,最里头是一个小柜子,但是分了六个格子,上面从一到六贴着数字,看得出是六个床位的人公用的柜子,并分好了区域。
柜子上面是一个绿色水壶,但是盖子已经不见了,帐篷里除了佩扎利亚两人,还有一个莫洲面孔的老妇,正躺在床上午睡。
……
一名中年女人正在自家厨房准备午餐,虽然屋内物件实在是不少,各种用途的餐具,各种类型的书籍,家人寄来的小物件和邻居送的茶具,都井然有序摆放着。
在客厅一角的书架上,最显眼的中心位置存放着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左边女人身着白色长裙,右边的男人身穿一身军装,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两人中间,戴着顶军帽,与身后男人衣服是同样的配色。男孩站的板直,有模有样的对着镜头敬礼,身后的夫妇二人,笑容灿烂……
女人拿出一颗土豆,熟练削皮,捣碎,放入锅蒸,再打上一颗煎蛋……看似十分安稳。
直到一阵敲门声传来。
咚!咚咚!
女人突然反应过来,似乎从精神世界一下回到现实一般,手都险些被热锅烫到。
她放下手中的活,将围裙脱下,出门查看来者为何人。
透过门上的猫眼,如她所愿,那正是这种日子里她最想要见的人。
女人打开门……
……
自从比利希与两人分离后,比利希心里就一直琢磨着一件事……实际上这件事他早就在想了,包括这一次揽下送特琉斯夫妇到收容所的活,也并非只是因为他自己所说的,他和佩扎里亚是“同病相怜”
之人,还有更多的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直到此刻,他依然在想着应当如何面对这件事,面对这个人……以及许多事,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做。他依然是个稚嫩的少年人罢了。
犹豫无法解决问题,虽然比利希自己无法摆脱犹豫的念头,也无法获得方向,但是他的手还是敲响了那熟悉的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