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朝汐从她身侧走过去。“李奕臣跟着我,我能多说什么。不过是问几句伤势罢了。你不必在这里说我,等你母亲沈夫人过来,该说的训诫言语一次说给我听。”
银竹跺脚说,‘十二娘!听奴一句劝。奴刚才去拿鱼食时候,就看见郎君站在窗边盯着你和十二郎说话喂鱼儿,看了好一阵子。’
“是么?”
阮朝汐说,“知道了。”
——
阮朝汐进书房时,手里揣着一把庭院里薅下的新鲜竹叶。
她脚步轻快地进了书房,缭缭清香令人静心凝神,她的步伐舒缓下来。
无声无息地穿过明堂,掀开竹帘隔断,等她走进东次间,脚步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稳,手里攥着青翠竹叶,坐去自己惯常的席位处。
荀玄微坐在对面。他刚才应该都看见了,但此刻什么也没说,仿佛什么也未曾看见,平心静气地在对面喝茶。
缭缭茶香漫溢在室内。
书房最近停了她的酪浆,阮朝汐也开始跟着喝茶。滋味清苦,喝不惯,但能喝。
手里的竹叶往笼子里兔儿的嘴边凑了凑,逗弄兔儿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书案上多了一本黄历。
黄历不稀奇,原先荀二郎君在时,书房里就摆放了一本,早已被挪走了。如今又送来一本新的。阮朝汐看了眼,没多问。
白蝉双手捧着软尺,候在旁边,“郎君,继续丈量么?”
“继续。”
“是。”
白蝉放下软尺,去寻记录量身尺寸用的纸笔。软尺放在书案边,阮朝汐瞥过一眼,刻度极细,果然是绣娘裁衣时丈量身体尺寸用的宽边软尺。
天气入秋了,荀玄微丈量尺寸,或许是要裁剪新衣罢。
荀玄微站在屏风后,白蝉仔细地从手臂处开始丈量,丈量一次,报出尺寸,银竹在旁边提笔记录。
“身高八尺。”
“肩宽两尺两寸。”
“上臂……”
“腰……”
“腿……”
阮朝汐原本在窗边叼着笔杆发呆。
但尺寸一句句清晰地传入耳中,听到“腰……”
“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