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好想让你”
雁回的鼻尖似有若无地蹭过了池烈的耳廓,“跪着给我口。”
四
这句话如同一枚杀伤力爆表的核弹,顷刻间震得池烈三观尽碎。
男人的暧昧气息还在自己耳边游离,池烈感觉到自己半边肩膀在被越来越重的力道压迫着,下意识抬起手肘向外狠狠地撞击,准确无误地砸到了对方胸口正中,出沉闷的声响。
在酒精的麻痹下,感官能力明显迟缓,雁回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只看到眼前的少年正用惊恐厌恶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而造成池烈产生消极情绪的原因,雁回不到两秒就抛之脑后。他若无其事地盯着池烈柔软的嘴唇,吐字缓慢地夸奖道“颜色真好看。”
他只是借着醉酒的状态随心所欲地胡言乱语,脑子里想到什么就直接脱口而出了。然而这种话进入池烈的耳朵里,造成的效果越来越糟糕,成功地将他惹恼。
“你他妈想死吗”
池烈瞪红了眼睛,因躁怒而手指颤。他一拳攥紧了雁回的衬衣领口,一团布料在掌心扭曲到了极致,咬牙切齿地说“大不了跟你一命换一命,别以为老子不敢弄死你。”
雁回双目下垂注视着池烈的脸,明明还是青涩的五官轮廓,眼神却已经显露凶狠。有这样的一种错觉,仿佛少年张开嘴就能看到他森白的獠牙,极其不安分。
“嗯”
雁回的喉咙里出细微的,他半眯着眼睛,抬手抚摸池烈毛茸茸的脑袋,温言道,“我该找个项圈给你戴上。”
这下池烈彻底恼火,他手掌直接攀上雁回的脖颈,五根手指力仿佛是真的要置对方于死地。突出的喉结在自己的掌心蹭了蹭,池烈看到雁回漆黑的双眼里有闪亮的东西渗出,眼角绯红,脸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十分安静地望着自己。
池烈这才松开了手,站起来远走了几步。
雁回没有咳嗽,只是出于本能地深呼吸来缓解压抑。他慢慢地解开衣领,胸膛的肌肤暴露在外。胸口正中间的还留着池烈用手肘撞击出的红印,在他凹凸有致的左锁骨下,是一块匕图案的刺青。
只有带着刀柄的半截样式文在了皮肤上,连伤口也惟妙惟肖地刻画在胸膛,让刀尖的另一半看起来仿佛已经刺入心脏。
池烈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他皱着眉没好气道“我他妈这次先饶了你。”
雁回以极其慵懒的姿势蜷缩在沙上,漫不经心地瞥着池烈,半晌才“嗯”
了一声。
“是你啊”
雁回恢复了些理智,但记忆还是受到了阻碍,“你叫什么来着,小畜生”
“你”
池烈强压着怒火,不想和一个醉了酒的人纠缠太久。
“啊,池烈。”
雁回想起来他的名字,“几点了,你还不睡”
“你当我乐意困着啊,要不是我他妈怕你在外面”
池烈张了张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理由,只不过是自己胡思乱想罢了,至少雁回现在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没出任何意外事故。
池烈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他“你开车回来的”
雁回想了想,点了下头。
池烈看他这副不以为意的表情就起火来“你他妈是不要命了吗”
雁回这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严重的错误,脸色严峻起来。
“抱歉。”
他说。
说出口后两人都愣住了,池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道歉,雁回也反应过来自己没必要对池烈抱有歉疚。空气凝固了几秒,池烈率先挪开了步子,说了句“我去睡了”
就紧闭房门。
然后才长舒一口气。
他慢慢走到床边,缩进被子里。闭眼躺了几分钟才想起来床头灯忘记关,伸手要碰按钮时又停住了,转手拿起了桌上的镜子。
池烈很少关心自己的容貌,男生如果太爱照镜子,在他看来是种很娘的行为,所以他从不晓得自己的五官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准。
视线落在了镜子里的那张嘴唇上,屋子里的光线很暗,他看不大真切。
颜色真的很好看吗
池烈歪了歪镜子,让更多的明亮光线投射在自己的嘴上。就这样反反复复观察了半天,池烈差点沉浸其中,回过神来觉自己真是蠢到爆炸。
大晚上不睡觉,对着镜子在干什么,欣赏自己的嘴吗
即使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池烈也觉得这样的行为十分羞耻,甚至难为情地涨红了耳朵,立刻甩手把镜子丢开了。
“妈的。”
他把床头灯关掉,陷入黑暗时才有了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