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院的婢女看的一愣一愣的。
一面嫉妒何素素的好福气,刚一进门就被国公爷看上。一面又叹起她
的可悲,谁不知道,他们夫人是最善妒的,这些年来,除了如夫人依仗县主的身份保住了一个孩子,其他姨娘通房要不就是孕中小产,要不就是生下死胎血崩……竟没有一个能将孩子生出来。
她们在一旁看热闹,而另一边,郑嵩已经急不可耐的跟何素素诉起衷肠,并处罚了周嬷嬷……
福喜院,卢氏躺在病榻上,久久等不来郑嵩,就连周嬷嬷都无影无踪。
她忍不住发起脾气,砸了榻上的枕头和床头多宝阁上的文玩,怒声问大丫鬟金子,“国公爷呢,周嬷嬷呢,他们都死了吗?你就杵在这里,不知道出去找找吗……贱蹄子,是不是看我伤了残了,你这心也大了!”
金子被卢氏吓到,忙跪下请罪,跟着浑身哆嗦的将何素素的事说了一遍,又说周嬷嬷因为罚了何素素已经被国公爷逐出王府!
卢氏听完,整张脸色都变了,随手抓起多宝阁上一只玉瓶就往金子头上砸去,一边砸一边骂着,“这个小浪蹄子,我倒是小看她了!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引国公爷!贱皮子,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说着,她翻身就要下榻。
而金子,因为被卢氏一顿猛砸,头上血流如注,摇摇晃晃的往地上倒去。
卢氏见状,走到她面前又踹了两脚,憋着一股子气,怒声道,“贱婢,你给我起来,草芥的命,装什么千金大小姐,就这么一砸,还真能将你砸死不
成!”
她用了力的踢着,但金子却始终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连动都没动一下,眼看她头上涌出来的血已经将雪白的地毯染红一大片,卢氏终于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她弯腰探了探金子鼻息,然后惊恐的收回手去……人,竟然死了!
她脸上闪过一抹惊愕,不过很快又缓过去,朝着外面喊了两句“来人”
。
随即,另外三个大丫鬟银子、珍珠、翡翠快步走了进来。三人看到地上的金子,脸上都露出一抹惊愕,银子是金子的亲妹妹,眼眶立刻红了,颤抖着问卢氏,“夫、夫人,姐姐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这贱婢见我瞎了一只眼,竟然想偷我的玉瓶,可不巧的是,刚被我撞个正着……”
卢氏随意编了个接口,然后吩咐珍珠、翡翠,“将这贱婢抬出去,扔到乱葬岗去,至于银子,便看在她伺候我多年的份上,勉强饶她一命,发卖出府去!”
“是,夫人……”
珍珠、翡翠低低的应了一声,正要下去找人抬金子的尸体。这时银子突然发狂,嘶吼着冲卢氏道,“你说谎,我姐姐不是这种人,她才不会偷你的玉瓶!”
“哼,贱婢就是贱婢,放你一条生路,你不感恩戴德便也罢了,竟然还敢口出妄言,污蔑本夫人,那就别怪本夫人翻脸无情了!”
说着,她看向珍珠、翡翠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冽,“她,不用发卖出府,直接卖到
南五坊的妓寮里去!”
“是,夫人!”
珍珠、翡翠不想落得同样的命运,只得含泪答应。
跟着银子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就被人堵住嘴拖了下去,而金子则被席子一卷,扔到了城外乱葬岗……
卢氏处置完这对姐妹,力气已经用的差不多,便没再去前院找郑嵩的茬,而是去了朝华院看郑持玉。
郑持玉伤在臀部,只能躺着。
卢氏进去的时候,郑持玉正嗷嗷的直叫唤,一面痛呼一面大骂红缨下手太重,想疼死她。
卢氏心疼女儿,强忍着眼窝子里的痛,想亲自给郑持玉换药,可郑持玉只看了卢氏一眼,便拒绝了,她并未表现出嫌弃卢氏面恶的意思,只是道,“娘也受了伤,还是回去好好歇着,等女儿好了,便去亲自伺候娘!”
卢氏被郑持玉这几句话说的窝心不已,又陪了她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郑持玉在卢氏走后,正要唤红缨继续为她上药,这时,外面婢女进来禀报,“小姐,明堂公子求见。”
“不见!”
郑持玉正疼得厉害,哪里有心思应付方明堂,直接便拒绝了。
婢女听自家小姐这么说,脸上闪过一抹犹豫,而后,在郑持玉不耐烦的眼神中又补充了一句,“可是小姐,明堂公子说,他能不让小姐承受任何痛苦,就帮小姐把药上了。”
“……你,你说什么?”
郑持玉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她的臀部都被打的烂成那样了
,上药还能不疼?
婢女便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郑持玉这次听清楚了,犹豫了下,就让红缨出去请方明堂。
方明堂很快从外面走了进来,仍是一身白衣,手持折扇,如玉端方的模样。
郑持玉冷哼了一声,“你说的话最好是真的,不然就算你救过荣儿,我也不会放过你!”
“请小姐放心,明堂对小姐从不说假话!”
方明堂弓了下身,然后看向红缨,和气一笑,要求道,“红缨姑娘能否先回避下?”
红缨便看向郑持玉,见郑持玉点头后,才往外走去。
红缨一走,寝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方明堂温和一笑,缓步朝郑持玉走去,捻起旁边放置的一只绿色玉瓶,问,“这就是小姐要用的药吗?”
郑持玉冷漠的嗯了一声。
方明堂掀唇一笑,将扇子别在腰后,打开药瓶,将瓶口向下,不过却未将药膏往手上抹,却是往口中探去。
郑持玉见状,忍不住冷冰冰的提醒了他一句,“这药是外敷的!”
方明堂点头,在舌尖舔到药膏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小姐可知人身体最柔软的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