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还有点钱。”
苏继澜坐在床沿,喝了几口水之后接着念叨,“钱包让我大哥收走了,身上还有十几块。”
“那管个屁用……”
燕然撇嘴。
“是啊,起初我是想,要是等我冷静了,回来了,你不在酒店,我就干脆把手表给人家。”
“啊?”
燕然怪异的干笑了两声,走过来,伸出手,“我瞅瞅,什么表。”
苏继澜抬起戴着表的腕子,燕然像在捧住新娘纤纤玉指似的把那虽不能算是纤细柔软,但骨感漂亮的小爪子托在掌心,低头看向那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注意过一眼的手表。
“靠。”
瞅见那并不华贵,但是雕琢极其精细完美的做工,那银色的主体和贝母的内嵌表盘,那摸起来手感极佳的黑色牛皮表带,还有上头“citizen”
的徽标,燕然一脸的哭笑不得,“不是吧你!西铁城的表你也敢说给人就给人?”
“那、我基本等于身无分文,不把表给了,也没别的可给了啊……”
苏继澜被那家伙夸张的表情弄得又有些想笑了,抬脸看着对方,他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还是说……你觉得我还有‘别的东西’能‘兑换’成车钱?”
“你少气我啊。”
那黑子足够聪明,恶狠狠看了苏继澜一眼,他松开手,接着有几分脱力的坐在旁边,“幸亏正好让我碰见,要不但凡我早出去一分钟,这表就得便宜别人。我说,西铁城的表便宜的也得两千多吧,你可真够大方的……”
“其实,我还怕人家以为这是假的,不肯收呢。”
苏继澜拧好瓶子盖,有点酸涩的笑着,低头一声轻叹,“我都想好了,如果不收,我就告诉他,就算是当假的去卖,这样的做工也可以买个一两百,抵车钱绰绰有余了。”
“……还得说是你苏大老板有钱呐——”
拉着长声感慨着,燕然往后一仰躺在床上,“这要是我,恐怕就只能卖身了,我根本都没表。过去,体育队儿训练的时候老得戴着护腕,好像就从那时候开始吧……就懒得戴表了。”
“嗯。”
苏继澜应了一声,随后放下那瓶茉莉茶,也带着身心俱疲的无力感慢慢躺下,“可你要卖……也未必有人敢买吧。”
“我就这么一说你看你还当真了……。”
那黑子凑过来,蹭过来,腻过来,揽住对方的肩膀,亲了亲那折腾得有几分失了血色的脸颊,继而贴在他耳根喃喃低语,“再说,我就是想卖,也不打算卖给别人……除了你苏君继澜先生,别人,我谁也不答应……”
被那灼热的呼吸弄得耳根痒痒起来,苏继澜轻轻笑着,推开那腻歪的古铜色的家伙,然后看着白到显得空旷的天花板开口。
“燕然……”
“嗯?”
“……我和家里,这下就算是真的闹翻了。”
“嗯,我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