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阮玉趁着气氛轻松,又喝了一口凉茶道:
"
安阳侯上书陛下请求姐姐与稷大人和离之事,姐姐怎么想,姐姐想与稷大人和离吗?"
提起这事安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又恢复道:
"
我与稷徵成亲本就是陛下做主,如今是否和离也应当由陛下做主,我又有什么言权呢?"
说着面上不禁带上了几分苦涩。
周阮玉上前握住安氏的手道:
"
那姐姐自己是怎么想的?"
安氏苦笑道:"
他娶我本就是迫于无奈,成婚后,外人看我们也算是相敬如宾,只有我知道他是不爱我的,他从头至尾不过就是奉旨行事罢了,身不由己地成为陛下牵制我父亲的一颗棋子,在这场权力的斗争中他是无奈的,所以我不苛求他对我有爱意,我只做一个合格的主母,打理好家事即可,即使他宠爱妾室,让妾室先我生下长子,在众人面前让我难堪,我也不管,我能做的只是替她照顾好疼爱的小妾和未出世的孩子。"
说着顿了一顿又继续道:
"
只是这些年来,我自认为我做的是合格的,如今我父亲请旨和离,我只等最后的结果,若陛下不允,我便继续在这京中做稷徵的夫人。若陛下应允,我便随父亲远走鸿雁关,做我的安家女,在父母身边尽孝,也能成全他与那卫氏。"
周阮玉听着这一番话,对安氏是怜悯,是心疼……
怜悯她成为皇家固权的棋子,失去左右自己人生的权利。
心疼她太过善解人意,默默地承受了这许久。
她一个将门之女随父在边关长大,自由、潇洒、恣意,最终却被困在这一方宅院之中,忍受着丈夫的冷落,妾室的挑衅,生生活成了别人心目中合格的当家主母。
周阮玉安慰的拍了拍安氏的手背,笑道:
"
无论怎样,你都是我的安姐姐,这辈子也不会变。"
安氏听此也笑了笑……
两人在内说话,却不知都被门口之人听了去,那人听完,有些失魂落魄地出了院子……
二人还未说几句,便见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进来,喘着粗气道:
"
夫、夫人不好了,那卫娘子似是吃了什么不对的东西,腹痛不止,已、已经见红了。"
两人皆是一惊,还是安氏先反应过来道:
"
快去请大夫来,再命人快马去找老爷,我这就过去,此事莫要传到老太太那里,她年纪大了,经不住刺激。"
说完就下了榻,披上外衫就要出门,还是周阮玉先叫住了安氏:
"
姐姐且慢,此时我愿是不该掺和的,可如今时间紧迫,姐姐若放心,不如让阿冉去看看如何,说不定能帮上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