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英!
秦立公松了口气,收枪,同时看到她并非独自前来,她右手持抢,左手还拖曳着一个人,吃力费劲。
罗一英乍然见到秦立公几人,也是同时松一口气,大口喘息,汗如雨下,说:“校长,我……我截住了共匪,打死一个,把赵……赵识德带回来了!”
手上一松,与她拖曳的人一块儿瘫坐在地。
秦立公一听此话,顾不得腰疼,一瘸一拐地冲到罗一英跟前,将她带来的人一瞧,仰天哈哈大笑:“天不负我,赵识德,你还是没能从我手中跑掉!”
温宁的心在剧烈颤抖。
赵识德右胸和左右大腿各中一枪,鲜血沽沽,虽然中枪部位并非要害,但无法自由行动,被罗一英生生地拖了回来。
营救行动失败了!
温宁以为,是秦立公功亏一箦,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己方功亏一箦!
焚心剧痛
秦立公又惊又喜,“小罗,你,你不是腰伤发作了,怎么来了?!”
罗一英吃力地站起,“校长,布设暗哨是您交待给我的任务,我不放心别人经手。哪怕身体再不适,也得来瞧瞧!没想到,刚好碰到……碰到逃窜的共党……”
“好好好!”
秦立公笑逐颜开,“我听到了,四枪,好样的,枪法真一流!四枪就解决了问题,比那些个白长了一身膘的男人强百倍!党国和学校有你这样忠肝义胆,不顾己身的干部,是党国之幸!放心,我一定会禀报本部,好好地嘉奖你!”
罗一英立正,虚弱地说:“一英不需要奖励,只想上阵杀敌!”
秦立公正色道:“我必如你所愿!小温,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扶罗队长休息。”
温宁对罗一英恨得牙痒唇红,搀扶时手上用力不免猛了,不过圆满完成任务的罗一英腰伤悉数发作,疼得全身打抖,哪里能计较到这点儿小疼。
胜利者的笑容重新爬上秦立公的眼角眉间,此时有几名挂彩的行动队员陆续回来复令,他令将赵识德扶墙靠坐,说:“怎么样,赵兄,你的好计谋啊,弄出一首云山雾罩的绝命诗,骗我带你出楼,以便你的同志施救。步步心机步步算计,实在是高!可惜,人算不敌天算,你又被我截胡一把。所谓,人不可抗天,你服了没有?”
鲜血的流逝,令得赵识德的脸庞像一层薄薄的白月光,嘴角含一抹嘲讽笑意,调整着气息,沉声道:“天意?秦立公,你怎么好意思将运气归纳成天意?今晚这一局,我使的是攻心计谋,你敢说,你没有上当?到了现在,只能靠运气来挽回败绩,却还强拉天意给你作陪嫁,实在跟贵党某些领袖的脸皮一样,厚得惊人啊!”
“你!”
秦立公被呛得不轻,眸中难免掠过一掠难以探寻的黯然,“天意从来高难问,运气未妨不是天意形于外的一种。”
赵识德极力忍耐伤口剧痛,淡淡道:“你难道不认为,举凡追求天意的人,许多是病态的”
吸一口气,继续道:“……他们极端憎恨智慧,以及与之相倚的道德、正直。譬如在抗战如此艰难胶着之际,仍不顾大局,清剿异已。他们把所有理智的昏乱,行止之恶毒,都视作天意。多么美妙的,天赐的借口。”
秦立公眸中凌波幻动,最终目光森冷下来,“看来我必须承认,在你的身上,一无所获。但是,今晚我不能一无所获,所以,小弟只能送兄至此。”
厉声道:“温宁,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