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总,监狱不是你家开的,你就不问问少爷现在怎么样?”
我愣了半晌:“他……他现在怎么样?”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电话就断了。
我拿下手机看着发亮的显示屏,呵,刚才还被人嘱咐了多照顾几天呢,这边就又说要回去。
无论他们家里怎么斗,楚远江现在这个状态,我就不能走。
我总要……他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是我。
想着我又慢慢走回了病房,搬了凳子坐在床边。
现在进进出出自由的,都没什么人拦着我,工作人员态度也和我刚来的时候大不一样。
叹出一口气,从b市出来的时候跟林烨对上,呛的那几句还是冲动了些,我本不该如此的,因为无论事实怎样,既然发生了,就都需要我深谋远图,缓做打算。毕竟是狱中杀人,后面还得跟林烨打交道。
直到一路来到x市,来到他身边,真正地看见了他,我才知道原来背上的冷汗早已干透了。情况很糟糕,但还不至于绝望……
薄薄的日光照进来,一室的白更衬了他灰败没有血色的脸。
楚远江的头发给剔的溜光,我仔仔细细的看他,伸手小心地摸着他的头。他却静静地躺在那里,一点儿也没给我应儿。拿起他另一只没折的手,捏着掌心帮他按摩。
现在看来,这事儿的后续不是没有回转,但是也悬。如果解决不好,我和他现在的时光,就是这辈子最后一遭。想着,我胸口就难受。
即便他四面楚歌,我仍然坚信能救他;即便对着林烨跪了膝盖,我的心仍然是硬朗的……
可现在,我却有些拿不准……
如果他没了,我还继续开公司吗?可赚了钱又有什么用?
如果他没了,我就算再有出息,又出息给谁看?跟谁比?
如果他没了,我他妈就是个懦夫,连自己兄弟都无法护住的男人,又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在楼道里处理了几个公司来的电话,又把人事重新安排了一下,其他的时间则留在了病房,看着她们给他打营养针,消毒换药……我则帮着给他洗脸和抹身。
那天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我。
当时我正在盆子里搓毛巾,擦出一圈一圈槅子透在水里,拧干了正准备继续给他擦腿,转身就看见他靠在枕头上,歪着头,黑洞洞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
我有些惊喜:“远江,你醒了?”
他的睫毛动了动,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凑到他唇边,他似乎还不能吞咽,只能一点一点舔着杯子沿的水渍。
“……”
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我忙给他擦嘴:“别说话,好好休息。我在这儿呢。”
他看着我的黑瞳里没了往日的深沉和光彩,瞳孔放大,看上去恍惚。
我坐到床头握起他那双没受伤的手:“没事儿了,一切都会好的,咱们争取保外就医。”
他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我握紧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