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是你!”
帅子肯定地说。“帅子。”
大庞提醒道,“我一向尊重你!”
“我一向怀疑你!”
帅子一点儿也不给大庞面子。
“你要是动手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今天就要你客气客气!”
帅子的手刚碰到大庞的身体,大庞一下子扭住了帅子的手,两个人较起劲来。众人在旁边赶紧劝。刘青对大庞喊道:“干什么你?”
赵春丽不乐意了,对刘青喊:“你想干什么?”
帅子冷冷地盯着大庞威胁说:“你要是不松手,我叫你难堪!”
大庞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吹牛吧,你!”
帅子猛地一转身,背了大庞一个背豆包,大庞被重重地摔在雪地里。赵春丽急了,握了一个雪球朝帅子砸去,雪球正打在帅子的脸上。刘青一看也急了,抓起雪球照赵春丽脸上打去,两人扭打在了一起。众人急忙上前把她俩拉开。
知青们打的都是猴仗,说打就打,说好就好。当天晚上,又都聚在了一起,帅子的书场继续开张。
“书没了,我照样能讲,这本书我倒背如流,难不倒我。”
帅子自信地说道,“昨天讲到于连决定要杀德瑞拉夫人……”
院里突然传来了派出暗哨发出的暗号,“大雁山鸡,狐狸野鸭。”
“有人来了!”
屋子的油灯瞬间被人吹灭。
帅子把嘴闭上了。兔子一把揪住帅子,来回摇晃着,着急地问:“没事儿,接着讲,于连为什么要杀
德瑞拉夫人?”
众人正听的血脉贲张,如痴如醉,哪儿肯停下来,央求着帅子快接着往下讲。“这个地方不安全,咱们转一个地方。”
帅子说道。
众人像地下工作者一样,偷偷摸摸去了青年点的地窖,安顿好了以后,帅子继续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于连决定要杀德瑞拉夫人,可是他又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这是一个多么高雅美丽的女人,难道这个对他忘情忘我乃至于连生命都不顾的女人就要倒在他的枪口下吗?”
帅子正讲得兴起,外面又传来了暗哨发出的暗号:“大雁,山鸡,狐狸,野鸭……”
油灯又被吹灭了。“今晚这是怎么了?一会儿一搅和。”
兔子恼火地说。大庞接过嘴:“太不正常了。”
“今晚风紧,咱们明天再讲吧。”
帅子说。“不行,”
李占河央求道,“这段不讲一宿睡不着。”
“是啊。快讲吧,求你了。”
众人央求着帅子。
帅子推辞不过说:“那咱们回屋,躺在被窝里小声讲吧。”
“我们也跟你们躺在一个被窝里听啊,这哪行?”
赵春丽着急地说。
大伙儿听到这话,低声哄笑起来。
赵春丽的话讲的不是没有道理,书场竟然转移到了空荡无猪的猪圏。没有地方坐,大家就蹲着,为了能听带色儿的故事,真是遭罪了。
没书读的帅子等人这一宿在穷折腾,有书看的牛鲜花这一夜也没有睡好。她怕父母发现
她不睡觉,担心她的身体,就趴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红与黑》,一直看到手电没有电,才意犹未尽地睡下。
早晨起来帅子睁开眼,躺在炕上盘算了一会儿,决定以看病号的名义,到牛鲜花家探个虚实。到了牛鲜花家院门口,就见一辆自行车支在那儿,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院子里。平时守在院门口的大黄狗不见了,院子里也没有人。帅子来到牛鲜花住的屋子窗外,朝屋里张望着。见牛鲜花躺在炕上,身上盖着被子。
郝支书站在炕前正手舞足蹈跟牛鲜花说话,讲小靳庄的十件新事,办起政治夜校、培养贫下中农理论队伍、贫下中农登台讲历史、大唱革命样板戏、成立业余文艺宣传队、开展群众诗歌活动、办图书室、讲革命故事、开展群众体育活动、移风易俗破旧立新。
牛鲜花言不由衷地说,人家那里的人有才。郝支书朝牛鲜花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其实是个挺穷的地方,穷乐和呗。公社研究了,说要不折不扣地学习人家的经验,过了年准备搞汇演,要求各大队都要成立宣传队。他要牛鲜花抓抓这事儿。牛鲜花一听就急了,忙摆手推辞说她哪有那章程!
郝支书也急了:“你扒拉扒拉手指头数数,咱大队有数的几个破头烂蒜,你不行谁行?就这么定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推辞了。我看,要成立宣传队,那
得依靠知青,我看帅子就是个人才。”
“人不人才的你看着办,就交给你了。”
郝支书放权说。
“你当书记的可得支持我的工作。”
“没问题,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可别乱花。”
说着转身要走,刚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哎,你刚才说谁?帅子?就是那个帅红兵?才放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