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鼓起勇气,提高了声调:“霜奴,我失忆,可我不是笨蛋,我觉得你跟着我有企图。”
他脊背一僵,微微低头,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闪烁的眼神:“一一,不管怎样,我绝不会害你。”
我伸出手:“不管你想干什么,把解药还给我,我不想跟你们玩游戏了,要离开灵峰。”
他猛地抬起头,明亮的瞳孔紧缩,平日里风情万种的脸庞上竟然布满了凛冽的神色:“你怀疑是我偷了你的解药?”
见他如此委屈,我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错误,可不把谜底解开,我没法跟自己交代。于是我狠下心,说出了自己的不解:“两天了,要是你没给我喂解药,我早蛊发痛死了,你的解药哪来的?”
话未说完,已被他紧紧抱住。
“一一你冷静一点,你的药不是我偷的,你没毒发是因为有人给你送了另一种药,他一会儿还会来,一一等等便知。我答应一一,等一一找到解药,一定带一一离开灵峰,我绝不会害一一。”
大哥,不冷静的是你不是我。
他抱得很紧,紧得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心脏不知为何,在这个充满茉莉香的怀抱中开始狂跳。
我讨厌这种不由自主的感觉,奋力想挣开他,却丝毫动弹不得。
气得我抬脚狠狠地跺向他的脚背:“放手,这几年我过得浑浑噩噩,有一天算一天。我只想解了自己的蛊,过太平日子,你们为什么要缠着我呢?放手!”
可他好像不怕痛似的,只是用力抱住我,连哼都没哼一声。
见人家没事,自己倒跺得脚酸,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抱吧抱吧,什么时候手酸什么时候放下。”
闻言,他反而松开了手。
原来这哥们是吃软不吃硬的。
“一一,”
他眨了眨眼,异常无辜地看着我,“你要相信我。”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连我自己都不能信。”
他抿抿嘴,想说什么,这时,再次响起了敲门声。于是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去开门。
门外的人是福贵叔。
“晓一,你醒了,看来我的药起作用了。”
福贵叔正色道。
我忙行了一个礼:“福贵叔。”
见到福贵叔的瞬间,霜奴的眉毛眼睛都在跳舞,仿佛在说“你看,我是清白的。”
“福贵叔,快请进,我和一一等你好久了。”
他殷勤地招呼道。
这孩子,对福贵叔重没这么客气过。
福贵叔不解地看了看他,点点头,走了进来。
霜奴又道:“一一,你们聊,我出去给你买件衣服。”
说完,迈步出门,随手将门关上。
屋里只剩下我和福贵叔两人。
从开始到现在,福贵叔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和往日截然不同。我不敢造次,替他拉开板凳,待他坐下,这才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晓一啊,”
他将一把用布包裹的刀放在桌子上,抬头望着我,责备道,“这把雀灵是铸剑大师迷皇所铸,乃天下第一正气之刀,是宝物。老夫已将它送给你,你为何总将它丢在房里?”
武功不好用宝刀也没用。
我欠身道:“福贵叔,武林中人皆想得到一把好武器,可神兵利器也会寻主人的。这把刀不是我这种小人物压得住的,想必它也不甘心落在我这一无是处的小人物手里,还请福贵叔将它收回。”
这回答让他很不满意,因为他的眉头蹙了起来。沉默片刻,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放在桌子上:“刚才听那断袖说,你想去找你娘。这里面装着压制你蛊毒的药,可以撑半年。半年以后,老夫定能找出解蛊之方。”
说到这,他微微一笑:“我与你母亲岳空涵本是青梅竹马,我又没有孩子,所以我对你和少爷就像对自己亲生女儿一般。如今八亲王违逆,拥兵自重,燕狗对我天朝虎视眈眈,朝中只剩一干胆小的华发苍颜。我家少爷乃少年英雄,德才兼备,有志平定内乱,扫除燕狗。手中又握有元老大人三十万铁卫军军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