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空里红色信号弹渐渐湮灭,佐佐木与中冈相顾失色,但中冈仍不敢相信道:“你这恐怕玩的是虚张声势的把戏吧,信号枪这玩意黑市上有的是。”
话未落音,一名日本军曹慌慌张张地从院子外面跑了进来,当即遭到中冈的痛斥:“你慌什么?”
军曹遂放慢脚步走到佐佐木面前,一个立正军礼道:“报告佐佐木中佐,我军遭遇了大股来历不明武装力量的包围。”
中冈喝道:“具体有多少人?武器装备的如何?”
军曹道:“具体数目不详,但足够形成对我的合围之势,迫击炮和掷弹筒大大的有。”
这一问一答间,足以说明对方是正规部队,侧面印证了秋枫所言不虚。
此际的佐佐木面色急剧变化着,而舒正则洞穿了他的心理活动,在他挥退军曹后,遂对他道:“佐佐木君,如果这一仗非打不可的话,你的这个加强中队铁定均命丧于此,而你则因私自调动军队之缘故,恐怕是回不了南京了。是撤还是打,请三思。”
之前嚣张狂傲的中冈顿时蔫了,而佐佐木的脸色则阴晴不定在苦苦思索,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既然被舒正说破,是撤是打,把他逼进了一个死角。
良久,佐佐木长叹一口气低下了头,中冈则对退到大门口待令的那个军曹挥了挥手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军曹领着守在门口的十余日本兵匆匆而去。
院子里的所有人,包括舒正、秋枫和郝嘉上、靳小非在内均暗里松了口气。这仗若真打起来,且勿论对阵双方人员伤亡情况,嘉和村恐将夷为平地,这是谁也不希望看到的。
神色渐趋平复的佐佐木走到舒正面前平静地说:“俊彦君,这场赌局你是赢家,我输了,输在我低估了你的赌性,竟然敢险中求给我来了个将计就计,真是好胆识好谋略啊。俊彦君,作为男人,我,愿赌服输,你也不必提你的那个条件了,但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可否向你母亲请教,她和你的……老俊彦到底是个怎样的渊源。”
面带讥诮的舒正道:“佐佐木君,想不到都这时候了,你仍持有这般的好奇心,难得。其实,脉络已经很清晰了,你稍微梳理一下答案就摆在那。”
佐佐木垂道:“明白了。俊彦君,看在同学同乡同门的份上,可否给我一个……”
岂知舒正断然道:“不可以。这就是我的条件,不能让你的血污了我舒家大院。”
转而看向秋枫。“他们两个我就交给你了。”
背身背手向寿堂那边施施然而去。
待他的人进了寿堂隐入门侧之后,秋枫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放进嘴里吹出一声唿哨,大院门口,雷站长率领一拨人涌了进来,将佐佐木和中冈押了出去。
“我们赢了!”
一声喊的晴儿拉着秋枫和靳小非去后院抬来一大箱万响鞭炮,正待拆箱,却被舒正一脚踏住了。
“哥,你这是做什么?”
晴儿欲使劲一把搡开他,却未料纹丝不动。“你们这是欲将今夜之事昭告天下吗?”
“那你到底要待怎的?”
晴儿双手叉在了腰上。“寿宴寿宴你不让摆,大戏大戏你也不让唱,放几挂鞭炮庆祝一下你也不许,那你回来是做甚的?专意来气姑妈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