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秋只得匆忙追上,“殿下您当心点啊。”
隋策回府时,指间还拈着一支花开正盛的重瓣山茶。
茶花没什么香气,他却仍旧神采奕奕地凑上去嗅了一嗅,一路进门一路欣赏,见管事迎上来顺口问,“殿下人呢?在抱竹轩看书吗?”
管事的犹豫了下,“一开始是在抱竹轩,之后好像因为何物被鸟雀衔走,叼到了赏月楼,她这会儿又朝西院赶了。”
隋策:“……”
这说的什么东西?
听着怎么鸡飞狗跳的。
隋某人匪夷所思地睇他一眼,在穿堂处拐了弯儿,满腹狐疑,“我去看看。”
另一头的商音凭着脚步快,已经从狭长的木梯上了二楼,总算在露台凌空伸出的美人靠上找到了喜鹊的巢。
鸟窝整整齐齐码了一排,住着一家祖孙三代。
公主殿下行事惯来蛮横霸道,当下仗势欺人地抽走了刚搭上去的“房顶”
,也不理会背后叽叽喳喳的叫骂声,她展开自己的绣布,仔细拂去其中沾染的尘屑和翎毛。
“好在没被啄坏……”
商音满意地捧着那块绢绸,指腹小心翼翼抚平被勾出的丝线,心平气和地松了口气。
赏月楼的木梯是回折的,又陡还长,除了偶尔兴起,无论是隋策还是商音都很少光临。
她心思全放在绣物上,无暇看路,就这么慢条斯理地下着楼梯。
正是在此时,耳边猝不及防地响起一个声音:“你在这儿啊。”
隋策刚在阶梯口站定,仰起头奇道:“什么东西掉了,要我替你找吗?”
商音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早,第一反应便是要藏手里的麒麟。
她迅将两条胳膊背到身后:“不必麻烦,没什……”
不料遮掩的话刚说一半,足下冷不丁踩了个空,“么”
字中道崩殂就成了一声惊呼的“啊”
。
隋策眉峰直跳,连忙扔了花几步上前去接她。
重华公主扬起的手腕被他一把扣住,大力往上提。
商音原本站得比他高几阶,这一把又拉得太瓷实,瞬间将她重心拽得直往前倾。
隋策揽住她时,少女的嘴唇没能收住势,不偏不倚,堪堪落在他唇边,因着惯性之故,竟还落得分外用力。
像是重重地在他嘴角上吻了一吻,吻得严丝合缝。
温热的呼吸吹开青年鬓边的碎,同这荒凉处的清风一并拂过,风声里还有鸟雀高亢的声量。
彼时,隋策脑中短暂地没了思绪,他目光甚至尚停在雪白的阁楼墙壁上,只不着边际地想——她是不是吃过荔枝。
闻着还挺甜……
商音眼眸张皇失措地瞪着,怔愣了好一会儿方想起把人推开,她手忙脚乱地稳了身形,表情几乎羞愤欲绝。
目之所及里的隋某人轻轻避开她的注视,带着某种占了便宜的理亏,抿唇垂了垂头,嘴角居然还颇为腼腆地含了点弧度。
她看在眼中,立马涨红了脸,又惊又气,一面不自觉地握起拳头,一面义正词严地替自己开脱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隋策抬眸看见她举在自己眼前的手,一副行将甩下来的姿势,顿时又冤又无辜地开口:“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随后定睛瞧着商音掌心紧攥的那块绸布,好似现了点什么,他神色说变就变,立刻翘起尾巴挑眉问:“麒麟啊?”
后者恼羞成怒,忙把扬着的手放下,凶巴巴地大声否认:“不是!”
隋策给她吼得往后顿了顿脖颈,不敢在逗,总觉得公主殿下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