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个姑娘也不见得喜欢他,嫁给他也是他们家想要个读书人的女婿,以后能够对他们家有一些好处罢了。
这样一看,他的婚事就成了一笔交易。
他突然有点羡慕谢瑱了,至少谢瑱娶的是他喜欢的人。不像他,努力考科举,连想要娶的人都不能娶。
在场除了谢瑱,和正在成亲的孔庭尧,剩下三个人的年纪差不多都要说亲了。所以这就像打开了某个话匣子,他们三个突然就絮絮叨叨聊了起来。
本来顾广峎并不想多说他家里的事情,但是听完了陶晴河和陈友席的烦恼,他就借着酒劲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我与陶兄的情况差不多,我……也看上了个人。只可惜我跟他根本不可能,我父亲我爹爹比较看重家世。我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以我跟他的差距……他只能给我当妾。因为知道这一点,我还不如陶兄呢,我都不敢跟家里说。”
顾广峎家里确实是书香门第,有一个远亲在京城大理寺当差,还有一个堂哥在源州府当知县。
他们家的门第在庆池镇算是比较高的,如今顾广峎连中县案,府案,是奔着小三元去的。
以他们家的门第,以他的才学,他的妻子注定门第不能太低了。
就连他的老师都说了,让他娶一个对他仕途有帮助的妻子。
他父亲的意思是,让他堂哥牵线娶个世家的姑娘。最好是等到他连中小三元时,那个时候他的前途不可估量,一些世家贵族肯定看得上他。
而他看上的人,家世有点低微,只能给他当个妾。那人估计也不会乐意给他当妾,能够给人当正夫谁愿意当妾啊,想到这里顾广峎微微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谢瑱看着苦恼的顾广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敏感了,他总觉得今天顾广峎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只是不等他这边细究,孔庭尧就穿着喜服过来给他们敬酒了,他也就没有时间去多想其他的了。
等到从喜宴回去,谢瑱就去了老师家里。他明年想要考中秀才,今年就必须多努力了。
而在谢瑱这边去了私塾的时候,顾广峎因为喝多了,被孔家的下人搀扶着,一路摇摇晃晃往家去。
他们家与孔家离得很近,不需要坐马车,也不需要坐轿子,所以他来的时候孤身一人。如今人喝多了,孔庭尧就让家里的下人送他回去。
然后就在他们快要到顾家的时候,碰见了拿着荷包去米铺的董香竹。
董香竹以前并不是个大胆的哥儿,性格甚至有一点怯懦的。
后来因为他与林卿衍接触,加上他们的家条件好起来,又有个谢瑱给他们当靠山,他的性格就渐渐大胆起来。
这几天他绣了个荷包,打算送到杨公子那里。他这样的行为,也不算特别出格。因为他与杨黎慕有婚约在身,两个人就不算不清不楚,是可以有一些来往的。
然后就在他戴着帷帽,拿着荷包,快步朝着米铺那边走时。隔着一层纱,他看见一个人突然拦住了他。
以前董香竹是不戴帷帽的,如今他要在家里待嫁了,就要稍微的讲究一点,出门在外就要戴着帷帽了。
猛然被人拦住时,董香竹被吓了一跳。随即看清楚拦住他的人是谁,他这才稍微的放下心来。
自从上一次,他不小心撞了对方,他就想起来对方是谁了。
对方是阿瑱哥的好友,是个读书人,之前经常与阿瑱哥走动。
他以前是见过对方的,不过由于那个时候,他不大注意别的男人,就算见过也没有记住。
此时见对方醉醺醺的拦住自己,董香竹对他的印象就不大好了,有点不满的开口说道:“你干嘛?”
那扶着顾广峎的孔家下人,一边上前要把顾广峎拉回来,一边点头哈腰的对董香竹道歉。
“抱歉,抱歉,顾公子喝喜酒喝多了,不是有意为难小郎的。小郎你先走,你先走。”
董香竹闻言脸色好了一点,随即在那个下人的阻拦下,微微仰着小下巴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