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酥酥的红豆酥糕”
乔知舒喊得更带劲儿了,他开始探索外面的世界,陌生的人也不再可怕,不再像拍花子了。
一刻钟不到,剩下的二十多块红豆酥糕也卖完了。
赶着黄昏,踏着夕阳,马车终于嘚哒驶向龙井村。
盛家上下都被盛雪带回来的那一贯钱震惊了。
一两银子折一贯钱,就这一日的功夫,竟然就挣了一两银子刨去本金,一日净赚七百文,才十岁的小丫头,这要认真起来,可一点儿不比她娘方荷少挣啊
饭后盛家男女长辈加上盛老太太把盛雪供在正厅,问一句夸一句,直呼神童。
盛尧对这些不感兴趣,牵着乔知舒回了院子,在书房燃起油灯来,笨手笨脚地给乔知舒梳总角。
梳完,乔知舒拿小手不停地摸脑袋,“哥哥,我现在是啥样呀”
盛尧听着他家乡的口音抿着嘴笑,幼稚学舌“你觉得傻样”
乔知舒摆了摆头,感受不到尾打脸了,又问“那我梳这个好看么”
“好看。”
盛尧心想我亲手梳的,我能说不好看吗
乔知舒哼哼笑开来,去拿了火折子,“我去给弟弟点灯。”
噔噔噔跑出书房
“岗儿,看我的总角,好看么”
刚吃完饭的盛岗正百无聊赖地躺着,手里还捏着竹蜻蜓,一听声儿,连忙坐了起来,看着小哥两眼亮晶晶,还挺有活力的。
“小哥好怪”
盛岗没看习惯,说了个大实话。
乔知舒抿嘴笑,不好意思地又摸了摸两个角,去艾草火盆里熏了熏身子,然后爬上床。
“我会了,我也给你梳羊角。”
盛岗是只要有人陪着他,他就很高兴,自然是连连点头,瘦弱的小身子软软地靠进小哥单薄的怀里,任小哥玩他大脑袋上的两根毛。
两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大的搂着小的很快就睡着了。乔知舒是累了一天,上午在厨房忙,下午在县城跑,盛岗是病着体虚所以觉多。
等盛老太太回来,看着俩孩子亲密无间的样子,心里甭提多熨帖了。农家木床做的都极宽敞,乔知舒被老太太搂在怀里,他第一次被盛家主母当成亲孙子一样搂着,安睡了一夜
乔知舒脑门上磕的伤口结痂了,粉粉的新肉摸起来有凸起感,他自己小不懂在意,盛尧一个男子汉更是不在意。
最后还是盛老太太去跟小儿媳要了点三七,拿粮食跟同村的老姐姐老妹妹换了两条干蜈蚣,回来在院子里磨药粉。
乔知舒现在只有午后能闲下来,用完午饭盛雪就找不到他人了,他自己自觉着呢,要去找哥哥认字。
这日他一踏进院子,就听见了石臼笃笃捣药的声音,他又素来勤快,奔着盛老太太就去了。
“奶奶,我来不”
他一边询问着,一边伸手试着去拿石臼。
盛老太太松了手,另外捧着鸭胆子去壳。鸭胆子叫苦参子,是鸭胆子树的种子,用来治痢抗疟的。
乔知舒接过来之后吓了一跳,“奶,这是啥呀有百脚公”
石臼里有几节蜈蚣。
盛老太太笑了一声,眼睛眯得看不见了。
“四两三七,两条百脚公,你抹完了疙瘩就消了。”
乔知舒小小惊讶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老人,“奶奶,是给我抹的吗”
盛老太太抬手,老人家粗糙的指腹触摸乔知舒额上的新肉,慈祥地哄道“要抹,要漂漂亮亮的。”
三七和蜈蚣捣成细细的粉,鸭胆子捣成糊状,三者搅拌在一起之后加了点盛家汉字们喝剩下的白酒、醋。
盛老太太站起身,让乔知舒迎着太阳坐下,她佝偻着背细细给乔知舒额上抹药,抹完还拿干净的棉布缠住了。
乔知舒红着眼眶,嘴唇抖了好几下。
老太太笑了,笑声爽朗,仿佛在告诉乔知舒这点疤痕没事的,奶奶能解决的。
但是笑完看他小可怜样,搂着孩子的肩膀,将他揽入怀中慈爱地拍了拍,“好孩子,要漂漂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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