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夫全赶过来,把孩子头朝下,拍后背,然后又做人工呼吸,口对口呼吸,孙百千又给做了心脏按摩,最后又注射一支尼可刹米,以促进呼吸的恢复,忙乎一阵后,心跳仍没有,孙百千又针刺人中穴,涌泉内关穴等等。扒开眼睛,已近猫眼,大家都已束手无策,心跳脉搏全无。
“今天是最后一天补苗,没想到她就掉进水沟里去了,如果人多还没事,偏巧这片地就两人干活,就几步的功夫没回头,等我上了埂子一看,孩子没啦!”
撕心裂肺的哭声,震撼着每一个人,几位医生也是无可奈何,看她坐在地上光着两只泥脚,抱着只有三岁的女儿嚎啕大哭起来,队里来了很多人,挤满了医院,哭声一片。。。。。。
晚饭后,之琴刘广青小冯高老师几个约好,去新院址看看,朴院长说已经开工修建了。几个人顺着大道,来到镇子西边,一条宽敞的大道,伸向一个不高的斜坡,这里是二队社员的住宅区,老百姓管这地方叫扇子面,地基已经砌好了,格子间都用细绳钉好,大家数了数,有二十来间房子,中间有一条走廊,南北两室,房基周围堆满了石头,沙子红砖,往西往北望去,是看不到头的庄稼,夕阳的红纱披满山峦,几个人转一转看了看,指指点点,感觉好开心那!
回来时一路下坡,高老师穿个蓝地素花的布拉吉,显得轻盈活泼,这在农村真是少见,之琴很欣赏她,“年轻多好!”
为她们高兴,大家愉快地说说笑笑散步在黄昏的暮霭中。
农历十二三,上玄月早早就升起来了。夜幕降临后,不知何时大家早已进入梦乡,朦胧的月光下,寂静的村庄显得那么安详静谧。
“周大夫又来患者啦,周大夫!”
一阵叩门声惊醒了屋内,正在熟睡中的之琴,一下子醒了,她听出是孙百千的声音,“好好,知道了,等一会儿。”
之琴翻身坐起,摸黑先把衣服穿好,打开门,便和孙大夫还有两个家属回到医院,边走边问患者情况,心里有了数,拿好产包药箱,便同两人出了镇子,一直往南来到了河边,三根圆木拼成的独木桥,还算好走,仨人手拉手,在月光下,横踩着颤悠悠的桥面,总算没掉进水里。
九家子不算远只有二里地,几个人一会儿就到了。
进门一看,宫口已开全,胎头已露,之琴立即戴手套,准备接生,婆婆拿着油灯,唯恐大夫看不清,很仔细地端着,就在这时,灯亮变小,突然灭了,屋里立刻一片漆黑,一股油烟味飘过来。
“遭了没油啦!有麻杆也行,赶紧点着!”
听大夫一说,婆婆大喊,“拿麻杆!麻杆!”
儿子一看灯灭了,立刻在外屋不知何地方抓到了麻杆,立刻点上,来到炕前。
“多拿几根,赶紧把灯油添上。”
之琴急切地说道,就着麻杆的光亮,孩子的头已出来了,很快,一个小生命就诞生啦!
“半夜三更去哪弄油去?”
原来瓶里的洋油早空了,娘俩忙作一团,一根接一根的点着,麻杆燃烧的很快,眨眼间的小火苗珍贵极了,之琴提醒什么油都行,倒里点就亮了,娘俩又是手忙脚乱一阵,巧的是帮忙的人已回去睡觉了,没有人手。
儿子跑出屋拿来了豆油瓶,总算倒进去一点,油灯又亮了,待检查完胎盘,婴儿也裹好了,产妇结束了分娩,一切正常。
之琴的心才放下,此时的油灯又灭了,豆油也没啦!好在夏日的夜短,凌晨三点多东方泛白了,天亮了。
之琴的产事越来越多,门诊量也多起来。天越来越热了,眼看就要入伏了,昨天下了一场大雨,暂时凉爽了一晚上。今天又是晴空万里,闷热而潮湿。
快到中午时,一个老头和一个小伙儿,快步走进医院,“大夫,我叫蛇咬了,疼得厉害呀!我一路小跑啊。”
他握着手腕满头满脸汗珠子,一个小伙子跟在旁边,几个大夫都过来了,朴院长扶着他的手仔细查看,在右手中指上,果然有两个牙眼,血痕还在,“什么蛇看清没?”
“花以脖子,脖子上有红点的,我一甩手时就看清了,你看胳膊都开始肿了。”
“马上清创。”
说着,小冯用双氧水冲洗,又反复在伤口处消毒,朴院长用镊子在伤口深处仔细查找,是否有毒牙存在?
“真有真有,看看。”
一个小小的像针尖的白骨,在镊子尖上夹着,“这要不弄出来,可不爱好啦!”
孙百千又用三棱针刺入伤口皮下,迅拔出,然后将患肢下垂,由上至下轻轻揉搓,放出血液毒汁,反复多次冲洗,小冯又在其眼睑内滴入619蛇药解毒,患者有些冷,眼花恶心,孙百千开好处方:龙胆草一两,白芷四钱,并立即水煎,小冯马上烧火坐锅。
大家正忙时,路边来挂马车,一个年轻妇女下了车,直奔西屋,坐在之琴桌旁主述道:“半年前生个孩子,之后感觉下腹疼,分泌物很多,腰酸,月经量多,一累之后就大,这几天感觉严重,浑身冷,疲乏无力。
做了内诊后现,子宫颈有触痛感,子宫体有压痛,活动受限,双侧附件增厚有包块,而且有压痛,“你是严重的盆腔炎,盆腔感染,周围附件都有炎症,必须消炎,先做个试敏吧。”
2o分钟后,青链霉素都不过敏,当即开药扎针,之琴告诉她:你必须连扎一周,之后还得吃药巩固,如果不治好,输卵管会粘连的,造成终生不育。
年轻的患者一听有点愁啦,“大夫,我光拿药回去吃能治好不?家太远,扎针也来不了呀,孩子还得吃奶。”
“这街里有亲戚没?住在亲戚家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