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成问得很自然,“看你买了些消毒包扎的,是受伤了吗”
他问到这里,岑芙温煦的眼神有一时间的停顿。
老师说的,应该是她给许砚谈送药的那一天。
买药给我干嘛。
怎么知道我受伤的,嗯
心疼我了
他那么恶劣,总以她的为难和难堪为乐,喜欢看她的笑话。
他那么可恶,揪着一两个痛点步步为营,步步逼近。
让他主动放弃对自己的兴趣,解脱,是她从一开始就希望的。
可是。
只有他在她惊慌失措的时候告诉她“别怕,等着。”
只有他在她无声落泪的时候告诉她“把饭吃饱了,睡一觉,然后等着。”
只有他哪怕知道她在利用,却依旧亲自动手,将她那梦魇彻底根除。
只有他。
会穿过那么多人,目光灼灼的,目的强烈地看着她。
岑芙略微敛眸,微笑化为苦笑,指腹摁着药盒,将纸质的药盒摁下去一个小小的凹痕。
“我没有受伤。”
她缓缓开口。
对啊。
从始至终,他对她无恶不作。
可是。
她从未受过半分伤害。
别人也未能伤她毫厘。
牛奶过敏的刘小姐家人没有伤到她。
报复前来的余强连她的头丝也没有碰到过。
一颗心酸涩彻底,她怎么拿牙齿咬住嘴唇内肉也无法转移痛觉。
岑芙对周霁成摇摇头,只是简单解释“帮人买药。”
没说帮谁。
朋友同学
此刻,她连对许砚谈的一个称呼都无法自信道出。
周霁成眼见着她在自己的面前,短短几秒钟变了好几种神色,哪怕小姑娘在极力掩饰。
不知是演技拙劣,还是那情绪太难覆盖。
他若有所思缓慢眨着眼,眸子在无框眼镜的后始终温厚。
微笑却越来越浓郁。
越浓郁,就越虚假。
半个小时后。
许砚谈坐在咖啡店里,捏着手机一直在听那边说话,时不时淡淡“嗯”
一声作为回应。
说不上认真。
胖猴从外面进来,隔着玻璃跟他抬手打招呼。
许砚谈看见他了,懒洋洋抬起胳膊,弯着两根手指头摇了摇,下一秒收回视线,继续听电话。
不管岑颂宜被狗仔拍到这整件事是不是她在主导炒作。
但是事儿爆出来以后,她们的第一意向竟然是直接对外承认岑颂宜是许家未来孙媳妇,直接曝光他和岑颂宜的婚约。
这样既澄清了岑颂宜私生活混乱,倒贴男生献媚的丑闻。
又能用许家孙媳这一身份为自己贴金。
何芳华母女打的算盘,他坐在家里阖上眼都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