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寻春缩在卡座上,漫无目的地浏览着网页上的兼职和酒店,烦躁地点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原本没有烟瘾的人,已经不自觉地开始依赖起了尼古丁。
两千万这个事,要说郁寻春有多急倒也没有,毕竟有句话是那么说的,当你欠银行十万你慌,当你欠银行十个亿银行慌,这话放他这儿也合理。
如果他的违约金只有几十万一百万的,他估计想尽办法也要凑上这笔钱,但当这个金额莫名其妙滚到两千万,他只想说随便吧,席余馥有本事让他上失信名单,那才是让她里子面子都没了。
她不可能那样做,郁沛也不会允许她那样做。
反倒是赶紧凑够一万三还给程晁才是当务之急。
另一件事就是郁寻春留在酒店里的电脑,里面还有很多他的尚未完成的曲子,这才是真的拿不回来了。
一想到这点他就烦,点开邮箱的动作都有些暴躁。
郁寻春给合作的几个国内外厂牌去邮件,找了一个电脑泡水文件丢失的借口,延长了交稿期。
一下午,他窝在电脑前,给周围二十公里内在招聘dJ的夜场都打了电话。
弹了弹烟灰,宴青川的语音电话打过来了,他顺手接起:“晚上在家涮火锅,你想吃什么菜?”
郁寻春:“……我有面试。”
“晚上面试?几点回来,我等你。”
“你不需要——”
“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
宴青川说:“你喜欢牛颈肉还是牛上脑?吃香菜吗,阿姨说给我们串点香菜牛肉?”
郁寻春仿佛看到宴青川或者阿姨站在市货架前仔细挑选对比的模样,从来没有人说过要等他吃饭,拒绝的话在舌根转了一圈,变成硬邦邦的:“都行。”
“行,”
宴青川说,“晚上见。”
“……”
挂了电话,郁寻春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跟宴青川的节奏走了,他郁闷地薅着头,下机,退钱,打车去了约好面试的酒吧。
郁寻春一连跑了三个急聘dJ的酒吧,虽然说最后选择了其中规模最大的,但也不过只是个中等体量的酒吧,开出的薪资自然也没多少,但至少不至于守着万把块坐吃山空。
郁寻春到家时已经快九点了,他不确定这个点宴青川还会不会等他,想到对方真的等自己,又不由感到负担,看着电梯跳动的楼层不由着急。
急急忙忙走到家门口,恰好和离开的阿姨撞了个正着,屋内澄黄一片,浓鲜的火锅香气顺着门缝充盈鼻腔,让郁寻春有些晃神。
阿姨离开前不知道和宴青川说了什么,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对郁寻春道:“回来得刚好,快进去吃饭吧。阿宴说你也不能吃辣,就给你们煮的番茄和清汤的锅底。”
郁寻春:“我能吃一点辣。”
“不,你吃不了一点辣。”
宴青川站在玄关,郁寻春进屋换鞋,反驳道,“我能吃。”
阿姨走了,宴青川笑看着他:“你能吃,你屁股能吃吗?”
郁寻春额角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