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就更加肆无忌惮,阴阳怪气地走在前面,手中把玩着两枚长寿核桃,道:“我说玄之少爷,昔日你打压同门,赚尽风头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
蔺玄之淡淡道:“你知道那个人,是因为什么死的吗?”
张管事道:“还不是死于你的暗算。”
“呵。”
蔺玄之勾唇淡笑,出尘的容颜上,目光越冰冷:“你很快就知道了。”
张管事被蔺玄之这张脸给晃了一下眼,他暗骂一句妖物,连忙收回视线,不再多看他。
蔺玄之的爹长得虽好,但也决计不似蔺玄之这般令人见而忘俗,所有亲眼见识过蔺玄之当年风姿之人,都难免会琢磨:能生出这般人物的女子,究竟该是怎样的绝代风华。
晏天痕紧紧的跟在蔺玄之的身边,时不时抬起眼睛担心地看着他,蔺玄之安抚地牵着晏天痕的手,道:“不必担心,我会安稳无事出来的。”
他在蔺玄之现有外到来小院儿的时候,就已经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来藏了起来,生怕别人看到惦记上。
从这一件小事上,便可看出晏天痕其实有多小心谨慎,心细如。
晏天痕的心脏砰砰直跳,摇了摇头说道:“那个白夫人以前就总是找爹爹的麻烦,她儿子也喜欢欺负我,但是以前有爹爹在,他们不敢做得太过,如今爹爹不在了,他们一定会落井下石的。”
蔺玄之摸了摸晏天痕的脑袋,说:“傻孩子,有大哥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晏天痕紧张地说:“我是怕他们欺负大哥啊,张管事是白夫人的管事,我朝李管事打听过了,就是他不让人给我们送五元米的。”
蔺玄之的眸子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冷光,声音温润和煦,道:“没关系,既然他喜欢克扣我们的五元米,那将来就让他吃个够。”
刚刚说完,就已经到了执法堂的大门口。
执法堂是整个蔺家判定对错、定纷止争以及行刑的地方,因此执法堂临靠着蔺家最险峻的山峰而建,直上直下的山壁作为映衬,显得暗无天日,压迫感极强,再加上执法堂通体选用玄黑色为底,更是彰显其肃穆庄严。
蔺玄之抬头望了望执法堂高高在上的巨大门匾,不由得想起了上辈子在进入执法堂之时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刚把两只小虎崽弄回来转手送给了韩玉然,晏天痕心中极度郁闷,就跑去蔺家后山的湖边散心。
刚巧不巧的,晏天痕碰上了在后山偷情的白夫人和家族的三长老。
晏天痕大惊之下,转身便跑,然而他哪里会是白夫人的对手,没跑几步,他就被白夫人给抓住了。
原本白夫人要一掌劈了他,彻底断绝他说话的可能,但是三长老却思虑颇多,认为若是晏天痕无缘无故死在了后山,必然会引起不少人的猜测,更何况大长老曾经说过,无论晏天痕做了什么,都要保证他的性命无忧。
于是,三长老和白夫人就心生一计,合谋诬陷晏天痕偷窃了一枚给蔺泽之准备的珍贵筑基丹,并当即就把他给带到了执法堂。
蔺玄之赶到的时候,晏天痕正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滚,他全身上下都有驳杂而庞大的真气在不停翻滚外溢,显然是吞下了蕴含着巨大灵气的筑基丹,这可谓是人赃并获。
蔺玄之虽然当时心里些怀疑,但他那时候憎恨厌恶着晏天痕,觉得晏天痕着实太丢他爹爹的人,又因为筑基丹着实贵重,蔺泽之在晋升筑基边缘,事关重大,便放任晏天痕按照蔺家家规处置。
晏天痕从执法堂出来的时候,是被人抬回来的。
晏天痕从那之后,便再也不开口说话,他的舌头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毁了,只能出啊啊啊的声音,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直到多年之后,晏天痕堕入了魔道,成能重新开口说话。
这些事情,也是很久之后蔺玄之在杀了三长老,搜索他神识之中记忆的时候,才现的惊天秘密。
悔恨、懊恼、痛心疾,完全都不能够形容他那时候的心情。
然而晏天痕那个时候已经死了,哪怕他最后让三长老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生,也已经全然没有意义。
蔺玄之如今再见执法堂,眼眸里面具是一片灰暗和阴冷。
晏天痕抬头望着执法堂朝着两边敞开的大门,和里面长达上百米的大殿通道,止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小声说道:“大哥,你觉不觉的,执法堂看起来像是个妖物的大嘴,像是要把人给吞进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