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能够见你一面,我就来了。”
林明环打量着珠光宝气的孟渔,顿觉自己一身布衣灰头土脸,不禁连看他都觉着是奢侈,语气低落,“布政使说带走你的是陛下,我原以为他在诓我,可见了圣旨我才不得不信,后来我听说陛下纳了少君……”
孟渔眉宇间染上些怅然,咬唇,“你这一路过来,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林明环摇头,“你呢,你都想起以前的事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放在桌面的手握在一起,给予彼此力量。
孟渔涩声说:“是,但那不要紧。”
他吸了吸鼻子,“除了让你见我,还有其它的吗?”
“没有,说让我来给太妃做寿灯,我要是答应了,就可以见你。”
孟渔却很是紧张,“只是这样?”
“嗯。”
林明环见他紧蹙的双眉,担忧道,“这些时日,你在宫里过得还好吗?”
孟渔不想他担心,勉力一笑,“你看我如何?”
林明环上下将他打量一番,咧嘴笑说:“好,很好,你穿这身很好看。”
再多的笑容也掩盖不了二人眼里的落寞,孟渔又问了些小渔村的近况,得知何大娘和王大叔身体健朗,如今生活起居都有人照顾,这才正色道:“明环,你听我说。”
林明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我在听。”
“从前的事我不便告诉你,但在渔村的那五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他如鲠在喉,“我多谢你对我的关怀,也无悔与你结过婚契,我比谁都希望我只是小鱼,安安乐乐地过一辈子。”
“可是如今我已是陛下的少君,你我之间只能缘尽于此。明环,你才十八岁,我比你整整大了九载,你理当叫我一声兄长,我在此祝你早日觅得真正的良缘。”
孟渔不想让林明环知道自己的身不由己,那无非是多一个无可奈何的伤心人,不如劝对方放下过往。
林明环流下泪来,在孟渔想要把手抽回去时又牢牢地抓住了,痛苦道:“他对你好吗?”
孟渔一字字地道:“贝阙珠宫,穿金戴银,肉山海酒,世人追随的东西我都有了,没什么不好的。”
这一回,他坚决地将自己的手从林明环的掌心里收了回来,起身道:“不是要做花灯吗,你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