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阵如林推进,有条不紊的压迫向前,战斗虽然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却与魏如君想象的有巨大区别。
什么枪棒工夫,什么辗转腾挪,在密集的军阵中根本施展不出来,只能是刺矛与收矛两个动作。
所谓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刀还他,战阵中哪有左右躲避的余地?
“噗……”
一个瓜锤在天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准确的砸在魏如君身侧宋军的脑袋上。
那名宋军没有铁盔,只有一顶毡帽,脑袋瞬间开花,红白相间的脑浆溅在沈如君的脸上。
沈如君剧烈的打了个激灵,刺出的长枪稍稍一顿,就被金军抓住机会攥住枪头,向前拉去。
她咬牙紧握长枪,肩膀抵在身前刀盾手背后,双目直视三五步外金军,奋力抢夺。
那金人似乎就是刚刚掷锤杀人的凶手,此时两手空空,不顾身前宋军刀盾手的推搡,大吼出声。
“拿来!给俺拿来!”
话声未落,一支羽箭就洞穿了金人的头颅,他双目泛白的仰躺于地。
魏如君夺回长枪,向着箭射来的方向望去。
魏胜手持铁胎弓,身处甲士中间,居高临下的观察着整片战局。
事仓促,战局混乱,哪怕有一二背负硬弓的金军,也不可能在乱军推搡中精准射杀魏胜,而魏胜却可以好整以暇的用硬弓对金军挨个点名。
将弓横在马上,魏胜接住飞掷而来的页锤,反手又掷了回去,将十余步外的金军砸翻在地后,皱眉向着前方望去。
金军正军已经尽显颓势,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始溃散。然而签军却并没有如同张荣所保证的那样被控制住,竟然有些沸腾之状。
魏胜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不想屠戮这些签军,然而此刻也别无他法。
如果签军真的杀到跟前,魏胜只能下令将其砍杀。
总不能放任对方冲击军阵吧?!
“进!”
魏胜一声令下,宋军的战线再次前推。
……
刘淮斩杀两名金军甲骑后,勒马回到张青身侧,大声质问:“不是说张公在签军中安插了人手吗?此时不动,更待何时?非得见血才安生吗?”
张青额头冒汗:“刘大郎,你这话好没道理,乱成这个样子,便是有些许人手,又如何阻止?”
刘淮顿时张口结舌。
倒不是张青说的有理,而是刘淮没有想到,张荣偌大的名头,派出来的得力手下却是如此不堪。
没办法就想办法啊!
在这里手足无措算什么?
白瞎了这一手神射功夫了。
刘淮心中骂着,回望乱糟糟的签军,一时间却也是毫无办法。
收拢己方乱军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任由他们跑,跑到他们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再由军官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