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洲耳根还红着,羞耻地蜷缩成一团,回复程雁“不知道。”
“我听青青说了,你现在暂时不住宿舍,”
程雁道“粥宝你一定要听医生的,他不会害你。”
许星洲“”
许星洲诚实地说“秦师兄说要照顾我,让我住在他家里,你不要说出去。”
程雁那头来了一个你脑袋没问题吧的表情,问“你觉得合适吗”
“先不说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适不适合住在一起的问题,”
程雁道“他具不具备照顾你的资质你其实自己心里非常明白你作起来是什么样子。”
许星洲愣住了。
程雁“潘老师和我说过,你当时床前挂的标志是带幻觉妄想的。”
“渡哥儿,有空么于主任让我和你好好聊一下。”
五月的中旬,秦渡接起电话时,先是一愣。
他那时候刚从团委办公室出来,手里还拎着许星洲的假条和诊断书,正在去交上的路上。
“于主任今天拿到了许星洲以前的病历,”
秦长洲那头喧嚣不已,应该是在病区里头,上午十点人声鼎沸“更坚定地认为许星洲应该入院治疗。”
秦渡道“我觉得这个问题我应该和他讨论过了无数次了。”
“你每次都怼他。”
秦长洲拐到僻静处“搞得人家都不敢和你说。一说详细了你就特别不配合。秦渡,你现在是患者家属,你明白这个身份代表什么吗”
秦渡拧起眉头“意味着我得对她负责。”
秦长洲叹了口气“你懂个屁。病人家属意味着得比病人本人更客观更冷静,你是下决定的人,你做到了么”
秦渡拧着眉头“我不让她住院,不行的话我可以去找护工”
“如果星洲小妹妹得的是别的病,”
秦长洲打断了他,问“你会不让她住院吗”
秦渡哽了一下。
电话里,秦长洲道“秦渡,你认为得了别的病住院是很必要的,你相信我们内外妇儿科班出身的医生,也相信我们的护士。但是你不相信精神科的。”
秦渡说“这根本不是”
“你说你想去请护工,”
秦长洲又道“无论哪个三甲医院的护士都是考护士护师资格证的科班出身,我们医生一年无数次考试就更不用说了。那护工有什么资质你能保证你不在家的那段时间,那个没有资质也不受职业道德管辖的人不会虐待你喜欢的小姑娘”
秦渡霎时,眼眶一红。
“秦渡,那是精神病病人啊,”
秦长洲叹了口气道“前几天我那个朋友,以一个月三万五的月薪请了个保姆,那个保姆避开监控,扇他只有八个月大的女儿耳光。”
“不太会哭的、很乖的小女孩尚且被虐待”
“那些不会说话,病的时候意识模糊,喂了安定一睡就是一天的小病人呢”
秦渡粗粝地开口“滚。”
秦长洲仍然漠然地道“你觉得你的许星洲只是情绪有时候会崩溃,只要安抚好了就不会有事,只要喂她吃上药,吃上安定,陪在身边,她就会乖乖窝在你怀里睡觉。”
天上冰冷的光落在秦渡身上。
秦渡心里扎得要疯了,而手机那头秦长洲仍在说话
“你觉得她只是有时候会乎寻常的难过,你希望她打起精神来,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是患者家属因为你根本不觉得她是个患者。”
“秦渡,我怀疑你连她病的时候有多痛苦,都无法理解。”
秦长洲在电话那头,冷淡又漠然地道。
“因为你他妈的,连自己都没活明白。”
许星洲醒来时,外头刮着大风。
法桐树叶被刮到了三十楼以上,有几片留在窗台外头,许星洲吃了药刚睡醒,整个人都处在一个不能思考、浑身瘫软无力的状态之中。
许星洲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衣帽间的大门半掩着,里头是幽幽的光。
主卧外头传来钟点工模糊的洗碗拖地的声音。
考完期末考试的六月二十八号,许星洲模糊地想起,就是要去实习报道的日子了。
还能不能去顺利实习这个机会是自己健全时努力争取来的,而在自己去实习之前,这样的状态,能不能好起来呢。
明明已经那么努力地,灿烂阳光地活着了。
许星洲连流眼泪的力气都没有,茫然地想。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