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杨鸣抓他姐的褂子,“我越想越不对劲,刘宽又不是什么大圣人,怎么大家就信了他在梁白玉回村当天说的那些话,对梁白玉各种白眼”
杨玲玲说“那些话不过是个引子,主要还是他回来后,村里就不安生了,好几家为了他吵得要砸锅分家,谈好亲事的也要吹,被他迷了心智的不在少数,那些人家里能待见他才怪。”
村子就这么大,褒贬的舆论都能传染,而且很快就会达成一致。
屋里安静了会,杨鸣嘀嘀咕咕“相貌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就像我,遗传了爸妈的所有优点,你一个都没,就连信息素都是中级的,完全比不上我。”
边说还边投过去同情的眼神。
杨玲玲没动气,习惯了。
关于梁白玉带来的一系列影响,夸张却又正常。
有些时候,有些环境背景下,美貌是原罪,太过了便是大罪,什么都没做,就被定为祸害。
解释就是矫情做作,不解释则是放荡无耻,怎么都是错的。
梁白玉不是山间平凡常见的小野花,他太艳,太妖,不论是性格特点,还是穿着作风都极度肆意鲜亮,不适合这个村子的环境。
可他回来了。
这不就乱了,还有的乱。
幸运的是,他是beta,不是oga,不会和aha们有信息素上的连接。
然而不幸的也是这一点他是beta,可以被很多人标记,多次标记,反复标记。
杨鸣的后颈有点痒,他隔着颈环使劲抓几下“老姐,你装什么深沉”
“大人的事你别管,赶紧睡吧,小傻冒。”
杨玲玲走出屋子,边带上门边低声说,“明儿还要挖地。”
末了警告一句,“你热期快来了,夜里少乱跑”
杨鸣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就不当回事,他几步冲到门口“杨老师,我故事会看完了,你再给我两本”
“滚。”
后半夜下了一场暴雨。
梁白玉门前的药渣粪水全部被冲走,淌进水沟里。
水沟是围着村子挖的,一条弯弯绕到底。
村里或许有大秘密,但一定没有小秘密。谁从自家粪坑里舀了粪水,提到梁白玉家倒掉,这事儿不会没人看见,他们选择不说。
这下好了,那股子粪臭味从家家门前过,家家都有份儿。
这场雨让睡眠浅的忍不住爬起来,对着窗外嘴几句,然后回床上继续睡,梦里都在和人嚼舌头根子。
梁白玉没有对老天爷感恩戴德,他早早起来,拎着竹椅坐在门口,等菩萨来给他修房子。
菩萨来了,走了,一天就过去了。
几天下来,陈砜话说得少,事做得多,堂屋基本上修完了,他坐在地上,结实的腿随意叉开,脏手拧开水壶。
梁白玉准备上手去摸新墙,耳边响起一声低语。
“别碰,要晾。”
陈砜阻止道。
“噢”
梁白玉收回手,半蹲着靠近他。
陈砜被一口水呛到,狼狈咳嗽。
“你每天来我家,”
梁白玉单手抚上他后背,轻柔地拍了一下,“林子怎么办”
陈砜的咳声戛然而止,整个背部肌肉硬成石块。
“会不会有人偷树啊”
梁白玉用忧心的语气说。
陈砜的上半身前倾点,和背上的那只手拉开距离“没事。”
“真的吗”
梁白玉声调柔柔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黑色阻隔扣上。
陈砜“霍”
地站起身“我去院里和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