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了十年,楚寒不能說一點兒都不了解沈彬,他知道他對高興是心存愧疚的,回到自己身邊,是因為那個視頻,是因為高興。
直到現在為止,他都不敢把視頻的真相說出來,因為他知道,一旦說出來,沈彬就再也不受威脅了,他就會跑掉了。
多麼可笑、多麼諷刺。
他楚寒要留下沈彬,竟然還要靠威脅、靠著他對另外一個男人的愧疚才能留的下。
更可笑的是,就連他自己都要靠這個男人,才能讓沈彬過的開心一些。
他可以強勢的逼迫沈彬、可以不准他去醫院,可如果是那樣,沈彬只會更加厭惡自己。
糾結、嫉妒、無奈、不甘。
太多太多的情緒糾纏再一起,在楚寒眼裡形成了巨大的漩渦,那漩渦越轉越快,越轉越猛烈。
楚寒一腳踹翻了垃圾桶,發出了嘶聲竭力的怒吼,他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羞愧,而這份羞愧里包含著對父親的怨恨和反叛。
楚寒低著頭,雙手撐著桌面,胸膛劇烈起伏著,那雙布滿血絲的眼裡,扭轉著堅定、叛逆的光。
他再也不願意過這種被人掌控的生活了。
他再也不願意被父親掌控人生了!
——
猛烈的敲門聲響起。
沈彬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打開了房門。
還未等對面這張凶神惡煞地臉開口說話,沈彬便立刻道:「別罵人,好好說話,不然你別進來。」
徐江氣的一噎,發生了這麼多事,他爸瞞著他也就算了,沈彬也瞞著他。
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偏偏就自己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你給我起開!」徐江一把推開沈彬,鑽進了房子裡。
沈彬關上門,調侃道:「不請自入,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徐江眼睛瞪的滾圓,扯著嗓子喊:「你告我去!」
沈彬嘆口氣,這人的脾氣一上來,還真不好應付。
他走了過來,笑意溫潤素雅:「你這架勢,我怎麼覺得像是你受了委屈的?」
「沈彬你他媽的,你真不是個東西,我們多少年了,啊?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朋友?幾次打你電話,你都不跟我說實話,我要不是今天去醫院拿資料,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彬眼神微黯:「就是你知道的這麼回事。」
徐江看著他這副不甚在意的表情,就覺得窩火。
「你這張嘴白長了?那些學術論文是不是造假,你不會申辯?還手術事故?高興和高老爺子都不覺得是事故,他楚寒憑什麼這麼害你?啊?不就是和他分手了嗎?他至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