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
这三个字道出,不由让众人皆惊。
可惊后都只能啧啧两下嘴不敢回驳半句,虽然这句好不是出自方县令之口,却是他儿子说的
方静之很喜悦,因为梵音的“成长论”
正是他的心声。
他自出生起就被不停的与众人之子攀比,与姑舅家的比、与叔伯家的比,亲眷比过后,与外人家的儿子还要比
比长比短、从头到脚无一处不被比较,比的他都想吐了
有什么好比的可谁让他是方青垣的儿子
所以梵音的话说出,他初次没有抑制出内心的激动,直接道好
吴县丞的嘴角轻扯,齐陵鸿已经起的愤然起身,意欲离去
杨志远站起身,齐陵鸿若这样离去,县令大人岂不会跟随丢脸这件事牵扯到梵音,他便不会让此事生。
“齐老先生莫怪,这丫头为其母守孝,独居太久未曾学过礼规,若话语鲁莽还请您多多包涵。”
说罢,杨志远象征性的拱了拱手,算作赔罪,又看向梵音道“还不去写上两幅寿字,为县令大人赔罪”
“是”
梵音立即乖乖上前,润笔行字。
齐陵鸿这个老东西她也骂了,自己爹出来圆场面,她当然要见好就收,立即行草一大大的“寿”
字。
“怀柳妹妹的字真好”
方静之连忙过去夸赞,方青垣也露出几分讶色,他虽知张县尉默认了杨怀柳教他儿子,却不知这丫头的字居然写的这般好
她可才十岁
那顿笔飞白虽不如书法大家张旭的狂放不羁,但她可是个女孩子。
“妙啊,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信这一字是怀柳亲笔所书”
方县令连连夸赞,“来啊,把我的文房四宝取出一套送给她,莫说你在辅佐父亲教学生,即便是你亲自教,那都是文顾的福分”
“谢县令大人夸奖,祝您蓬莱松柏枝枝秀,方丈芙蓉朵朵鲜,福星高照”
梵音的讨好很受用,方县令不但赏了文房四宝,令还赏了一刀上好的宣纸。
齐陵鸿一直闷坐不语,因为杨志远刚刚那一句释解让他没有再火的理由。
他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要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计较吗他知道自己刚刚已经失态,而且也惹了方青垣不悦,待见到梵音能手书这样一笔字来,他更是哑口无言。
因为他没有学生能与之相比,即便有得比,那些都是男丁,而不是女眷,这又怎么比
梵音很高兴,可吴县丞这一会儿想即刻离去。
方静之、杨怀柳已经写过寿字,连张县尉家的胖小子都已经写过,而且还被方县令赞赏,他家的闺女拿得出手吗
他现在很想把吴灵娅的腿打折,让她永远不要再跨出家门。
虽然她在此停留的时间不长,可这丫头一副花痴的模样,吴县丞不是看不到,丢人啊
他家势不如方县令、官职不如方县令、功名不如方县令,方县令生的是儿子,他是丫头,若被外人得知自家闺女如此向往方县令之子,岂不是要斥骂他攀高枝
他的确是想攀高枝,但不是用这样丢人的方法。
“吴县丞,还呆着干什么该你家闺女出来献字了”
张县尉一直都在盯着他。
今儿的事虽然最搅局的是齐陵鸿这个老头子,但推波助澜的却是吴县丞,这件事他早已看了明白,这时候怎能放过他
杨志远不出头便罢了,他是绝对要让吴县丞出一个大丑的
其实没生儿子就已经是丑了,可这屋里还有杨志远也没生儿子的,他若拿此事嘲笑个没完伤感情,所以只能让他的闺女出来丢一丢人了
吴灵娅吓了一大跳。
她一直都在默默的祈祷不要轮到她,最好让所有人都忘记她的存在,可谁知县令还未开口,这个人怎么开了口
吴县丞的脸上已经如火烧一般的炙热,他看向了方青垣,孰知方青垣正在与杨志远私聊,根本不往他这里看上一眼,对刚刚的话更是充耳不闻。
根本就不在意他女儿献的寿字,这岂不是摆明不赏他的脸
吴县丞很想马上起身就走,可他的屁股沉,脸皮厚,还能装出几分若无其事的模样。
张县尉龇牙嘿嘿直乐,把二胖叫过去好一通夸,“儿子,勇敢,胆子也壮实了,不愧是爹的儿子,不像有些人家的孩子,只能偷偷摸摸的,登不上大雅之堂,丢人”
吴县丞闷咽了一口气,不由得强撑出笑,与一旁的齐陵鸿搭话。
齐陵鸿虽有些瞧不起吴县丞,可他被晾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难受,吴县丞主动攀谈为二人解围,他也不由得放下了架子,跟他和颜悦色的攀谈起来。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话题谈的倒是顺畅
方青垣是故意找杨志远私谈的。
他知道这样对吴县丞不理不睬,会让吴县丞觉得比吴灵娅出来写一篇丑字更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