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来的祝鸣,爽快地喝下一杯,虽然苦得眉头拧起,但还是捂着嘴笑道:“怎么,你就不怕我扭头和外人说?”
席羡青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不会说。”
祝鸣心口无声一动。
下一秒,他便看到眼前人别过脸,下颌倨傲地扬起:“因为只要你敢说,我就敢告诉你小姨,你和我是协议结婚的关系。”
“……你这睚眦必报的毛病看来是打小就有啊。”
祝鸣叹息一声:“好了,该你问我了,不过剩下的酒有点多,咱们需要加快一些度了。”
席羡青“嗯”
了一声。
他的指尖描摹着青柠片的边缘,片刻后问:“你对你现在的人生……会不会感到不甘心?”
祝鸣做了一个捂住心口吐血的动作:“小席公子,你这问题,也是非常地戳人心窝子啊。”
席羡青脸色一黑:“是你说可以随便问的。”
“其实我对自己的人生,从来只有两个要求。”
祝鸣笑了笑,比画了“二”
的手势:“一,我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二,我的存在不会拖累别人的人生。”
“所以我的答案是,一开始确实很不甘心,但是现在,我很满意。”
他轻快地说:“游戏里,一切选择权都在我们手中,但在现实中,当你站在高处的时候,有些选择,往往就不是你自己想做就能做的了。”
“因为对你有期望的人不再只有你自己,还有你的团队,比如什么样的技术好投顶刊,什么样的课题在席竞选上会有优势……越往高处走,就越背离了一开始‘我只是想帮助别人’的初衷。”
祝鸣顿了顿,笑道:“车祸这个节点,或许是老天让我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找回自己的初心。”
“在科研所的时候,我基本上就没放过假,而现在和你认识将近半年,却快把希明星都游览了一遍,还亲眼见到了许多临床上罕见的病例。”
祝鸣说:“车祸前的我,过的是“一个聪明的七区人应该有的人生”
,而现在的我,在过着属于自己的人生。”
“所以席羡青,哪怕你确实是我这辈子遇到过最棘手、最不配合的患者。”
他叹息了一声,又俏皮地眨了下眼,“但是我也想要和你说一句,谢谢你请我当你的私人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