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喜刚到她身边时,规矩并不好,她还找过二太太不想要她,想换个灵利的。但二太太生气她使了那样的手段成为世子夫人,怪她影响了八小姐的名声,给驳了回去。
金喜服侍了自己五年多,一直老实本分,她不如金串机灵,不如金铃稳重,不如金凤周全,却胜在忠心,她是那样的忠心,为了主子,舍了自己的名声,以那样难堪的结束收场。
在金喜出事的那段时间,沈如蕙常常想,若是当时没有金喜替自己顶下来,自己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她到临死前都没弄明白,自己是在六年前因为那件事死去好,还是又熬了六年后依然没逃离那样不堪的死法好?
如今再看金喜,消瘦的历害,腊黄的脸,稀疏的头,不大的眼睛毫无神采。手里拿着那个帕子惴惴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是自己的,九月中的天早晚已经很凉了,她却穿着吊脚的裤子,衣服也是皱皱的,上面落了几个补丁。
沈如蕙鼻子一酸,连忙用帕子捂住了嘴角,转过身去,平复了好一会才转回来。
“金铃,回去取一身你穿过的衣服来,再把屋子里的点心拿些过来。”
金铃一愣,随即道:“姑娘,不若奴婢晚些再送过来?”
“没关系,你现在就去,我想和金。。。。草儿聊一会。”
金铃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草儿,狐疑地走开了。
“你在谁手下干活?”
沈如蕙问。
“是房妈妈”
草儿小声地道。
沈如蕙点头,房妈妈是管着二房那些不在主人院子侍候的所有下人的。她女儿便是二太太身边得力的彩莲,也是二爷的通房丫头,所以这位房妈妈在二房很有体面。
“你什么时候过来看的角门?”
“从,从。。。。。。”
草儿认真的回忆着,“好像从二少爷成亲前的几天吧,奴婢记不太准了。”
“后街那些下人平日里上工都是要从这里走吧?”
“嗯,男丁不从这里走,只允许女子。”
草儿点头。
沈如蕙听到她说从沈少华成亲的前几便看这角门,十分高兴。那天给自己拿糕点的既然不是院子里的,那一定是从外面进来的。而金喜长的不漂亮,也不会说话,只有一点却是别人不及的,那就是记性特别好,许久的事,别人会忘,她却可以回忆得七七八八。
“那你记不记得,二少爷成亲那天,从这角门里进没进来过不是咱们二房的丫头?”
从这个角门来回换班上工的都有腰牌,常来常往认识的自不必拿出来对看,若是不熟悉或是新来就凭那个腰牌来回走动的。
草儿细细地想着,不大会功夫便道:“那天人多,房妈妈特意交待奴婢要盯仔细了,莫要让那不相干的人进了府。奴婢记得很清楚,有一个小姑娘进来过。”